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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觉得单纯的医者和病患间有必要说这些开解的话。
“要治你的腿,必须先将长好的骨头敲断,再剖开皮肉用柳枝接续断骨,若是内火内毒太甚则容易诱发炎症引起发烧发热,会多加几分变数。
你就当我想顺利治好我的第一位病人吧。”
篝火火苗腾闪了一下,终于彻底熄灭,只有漫天星斗照亮着小院,含章虽能在黑夜里视物,却也觉得赵昱双眸湛然有如星光。
她移开视线,淡淡道:“既如此,就多谢了。”
穿心莲
袁信在混沌中半梦半醒,突然觉得周围情形十分陌生,他一个机灵翻身坐起,入目便是一片黑色,窗外映入一片模糊红光,微微勾勒出屋里家具的暗黑影子。
桌椅板凳的轮廓都有些眼熟,他略一回想,记起是在含章处喝醉了酒,此时酒尚未全醒,头痛欲裂。
袁信抬手拍了拍头,掀开被子起身。
含章不在屋内,院里传来细碎的噼啪声,他顺着那红光的微弱亮度走到门边,伸手拉开。
迎面便是一团闪耀火光,在漆黑一团的夜色里格外刺眼。
袁信一时眼前发花,不由抬手去挡,电光石火间忽听见一阵急且厉的唿哨声,有什么东西刺破空气朝自己袭来,察觉到危险,袁信身子一闪,手迅速一格一抓,那事物便被抓在掌心,摸上去光滑结实,细细看去竟是颗植物的种子。
他警惕地扫向东西的来处,含章盘腿坐在一堆篝火旁,正一手举着个木头弹弓,一手虚握成拳凑在眼下,熊熊火光下,弹弓上的皮筋还在晃动,显然,刚刚的偷袭者就是她。
袁信随手扔了那颗不知名的种子,哈哈笑道:“老三,大晚上的怎么玩弹弓。”
篝火猎猎,烧亮了小院,那苦涩的味道随着燃起散开的烟更加刺鼻。
含章丢开弹弓,手腕搭在屈起的膝盖上:“酒醒了?”
就像以前在胡杨草原上燃起篝火喝酒吃肉的那些夜晚一样,袁信很自然地走到含章身边,盘膝坐下,捏着鼻梁用鼻音道:“醒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
两人的对话和动作都十分随意,情绪也很放松,朝夕相处的六年时光已经刻在骨子里,不经意间就能在彼此身上找到熟悉的感觉。
含章看了眼天上北落师门的位置,道:“已经过了亥时。”
袁信动作一顿,人清醒了些,含糊应道:“是么。”
他心不在焉地理了理衣襟,起身道,“我该回去了。
你早点歇着,我过两日休沐了再来看你。”
说着,拍拍含章肩膀,转身便要离开。
“二哥!”
含章突然叫住他。
“嗯?”
袁信回过头,看着她笑,满满都是和煦包容,“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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