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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恂温柔地道:“睡吧。”
“嗯嗯。”
楚召淮听话地吹熄蜡烛躺好,他一没了心事,疲倦袭来入睡得极快。
寝房一阵昏暗,耳畔的呼吸声也逐渐均匀。
姬恂长发披散坐在榻边,注视着漆黑的拔步床。
毫无防备的鸟雀,若有朝一日知道养他的人只是为了将他剖腹煲汤,会不会吓得慌不择路,在鸟笼中乱飞乱撞,哭泣尖叫?
楚召淮带着波光的眼眸在眼前一闪而过,晃得姬恂心中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
他分不清这是什么,只觉得陌生,不受控制的感觉令人厌恶,所以本能排斥。
姬恂冷冷地想。
楚召淮如果知晓他不择手段残忍狠毒的本性,是不是会后悔今日的信任,像其他人那样,死也要逃离他这个煞神,疯子。
设想那漂亮的脸上浮现惊恐、抗拒、厌恶……
姬恂心口剧烈一颤,一股剧烈扭曲的毁灭欲望浮现脑海,半晌后竟然缓缓笑开了。
这样,好像也不错。
腊月二十七,难得是个好天气。
楚召淮被冻得风寒还未好透,一大清早就被赵伯叫起来喝药,府医已在外等候多时,坐在榻边为他的腿换药。
楚召淮困得直点脑袋。
赵伯昨日知晓王妃并非传闻中那个纨绔后,态度比之前更加温和:“王妃,如果觉得药苦,晌午就让厨房做成药膳。”
楚召淮眼睛睁不开,摇头喃喃地道:“药膳效用太慢,只适合温养。”
赵伯愣了下,和府医面面相觑。
王府中的大夫嘴巴自然也是严的,笑着附和道:“王妃说得对,良药苦口利于病,还是喝药。”
楚召淮小腿并未伤到骨头,一天过去已结了薄薄的血痂,敷上药膏包扎好,只要不被狼撵似的疾步跑,过几日就能掉痂。
府医包扎好便躬身退了出去。
楚召淮已醒困了,慢吞吞从拔步床走出。
刚走出去就听到什么东西和青石板相撞的嗒嗒声,清脆悦耳,且越来越近。
楚召淮疑惑看去,就见偌大寝房门口,一只鹿突然冲了进来,无头苍蝇似的到处跑。
楚召淮:“……”
哪来的鹿?
那鹿像是受了惊,四处乱窜,险些将楚召淮绊个四脚朝天。
好在殷重山及时赶到,猛地一拽鹿脖子上的绳堪堪将鹿拦住:“王妃受惊了。”
楚召淮并没被吓到,他好奇地垂头看着鹿:“这是哪儿来的呀?”
殷重山沉重地说:“前日王爷在皇家猎场所猎,王爷神勇,箭术超绝。”
楚召淮:“哇。”
冬日应该很难猎到鹿,他还觉得姬恂会空手而归,没想到竟真的猎到了,还是活的。
楚召淮蹲下来摸了摸鹿,手突然摸到鹿脖子上有个两指小的木牌,疑惑道:“殷统领,这鹿上为何有个小木牌,上面还有字?”
殷重山:“……”
殷重山心中一咯噔,那是光禄寺的御品木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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