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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陈家母子悻悻的离开了。
临走前,陈大宝往田美娟的方向看了好几眼,无声的动了动嘴唇,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最后还是被陈母拽走了。
母子俩离开了第六生产队,很快消失在了土路尽头。
田家几人也都回了家,见没热闹可看了,其他社员自然相继散去了。
很快,田间地头就恢复了往日的安静。
在回家的路上,田美娟还是憋得住的,可一回到自家院子,她先解开绑着三伢子的绑绳,在将三伢子交给田母后,终于还是忍不住捂住脸哭了起来。
从外面玩够了回来准备吃午饭的二伢子,一只脚都迈进院门了,生生的又收了回去,尬着脸连连摆手:“我没打,我没有摁着打大姑姑。”
饶是平日里颇为疼爱孙子的田母,这回都没能忍住,头也不回的怼他:“边儿玩去!”
二伢子老委屈的,直到他哥塞给他一块糖,他才把这委屈咽了回去,问他哥啥时候开饭。
先不管那俩小孩崽子,田父终于开了口,表示今个儿必须把美娟的事儿做个决断,不管对方怎么做,他们老田家总归是要拿出个章程来的。
听他这么说,田母先慌了神:“章程?什么章程啊?我看大宝母子俩已经知道错了,等下回他们再来,咱们也给个台阶,把这事儿翻篇了吧。”
田父黑着脸看向老妻:“翻篇?那往后他们再糟蹋美娟,你打算咋办?”
“怎么会呢?都已经闹过一次了……不会的不会的。”
田母难受极了,在她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双方都各退一步,陈家知错就改了,田家也不再追究了,你好我也好。
“你去做饭。”
田父索性把老妻打发走,又扫视了一圈,发现大伢子和二伢子也跟进了堂屋,又道,“你俩出去院子里玩儿。”
尽管这俩小孩崽子有个能耐的妈,但他俩暂时还没继承到亲妈的能耐,闻言连个磕绊都没打,转身就跑出去了,倒是没在院子里玩儿,而是蹲在了灶屋的屋檐底下,乖乖等饭吃。
田母满脸的纠结无奈,可她也明白自己不擅长处理这事儿,犹豫再三还是去了灶屋。
很快,堂屋里就只剩下田父和他的两个儿子儿媳,以及当事人田美娟。
“美娟你刚才说的话,是你心里话吧?”
田父首先要确认女儿的想法。
见女儿很肯定的点头后,他眉头紧锁,“我呢,跟你妈一样,肯定是不希望你离婚的。
但这事儿也不能就这么翻篇,有一就有二,得让他们明白,咱们老田家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离婚是不现实的。
田美娟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但在那种情况下,她却不得不以此作为要挟。
道理很简答,她怕离婚,对方也怕。
甚至于,对方会比她更害怕。
“我不想再过以前那种日子了,在生下奋斗以后,除了前头半个月还行,后来我就再没有过过一天像样的日子了,我每天都缺觉,吃不好睡不好。
爸,你不知道厂子那边虽然风吹不
着雨淋不着,但缝纫机厂很多都是流水线的,一个不小心就会出事的。
我亲眼看到有个工友因为上夜班困觉,把手指给轧了……”
“什么?”
田父震惊的抬头,显然对于一个老农民来说,他完全不理解这些事情。
但他也很清楚自家大闺女的品性,是绝对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对他说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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