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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樾住的宅子里,很快就布置好了灵堂,鱼恩在凉州二十余年,记得他的人也很多,消息传出去,此后数日都有人前来吊唁。
余达翰穿了一身重孝和陈樾跪在灵前,听着那些节哀顺变的话,余达翰的双眼已经红透,义父离开已经六年,为何不去京城看他,竟让那次离别成为永别?
浑浑噩噩中余达翰也不知过了几日,只晓得除了陈樾强迫自己喝了几口茶,咽了几嘴粥,特别累的时候就着草席打了几个盹,别的余达翰什么都不知道。
听到通报马监军来了,余达翰心中更加悲伤,对接替义父的两个人,余达翰都没什么好感,特别是此时,只是僵直地跪在灵前,看着马离进到灵前,给鱼恩拈香行礼。
余达翰的手紧紧握成拳,恨不得把马离一拳打出门外,马离拈香行礼罢走到余达翰面前,余达翰弯弯腰当做答谢。
马离已经开口道:“贤契休要太过难过,下官虽和令尊没有见过几面,却也听说过令尊的事,对令尊心慕久矣。”
余达翰不知怎么控制住,才让自己的话很平静地说出来:“马监军多礼。”
马离呵呵一笑又道:“令尊乃先帝重臣,本朝贤宦,我等楷模,我已写表奏请陛下,让陛下追封令尊,以安众人之心。”
余达翰把拳头慢慢放开,深深吸一口气才道:“如此,代义父谢过马监军。”
马离知道余达翰这话说的言不由衷,也不指望他的感恩戴德,又说一句就扬长而去。
见到马离的身影远去,余达翰这才一拳头打在席子上,陈樾拉住他轻轻摇头。
余达翰看着妻子的眼,那个当日的少女已经变的沉静,自己也该如此。
门外又来了人,这次是琴娘身边的人,被这边的下人引到灵前就对陈樾道:“姑奶奶,夫人请您急速回府一趟。”
急速回府?上次被急速请回去,是陈节度使病重,这次呢?陈樾的心又开始狂跳,还有多少坏消息,就请一次全来。
使劲挺一挺脊背,陈樾对余达翰叮嘱两声就和来人匆匆离去,余达翰看着父亲的灵位,算起来,岳父和义父年纪相差并不大,难道是岳父他太过伤心,于是?余达翰不敢再往下想,如果是真的,那这是极大的事。
事情起因虽然和余达翰想的不一样,但结果差不多,陈樾匆匆赶到节度使府时候,看见陈节度使面色灰白地躺在**。
陈樾心里再撑不住扑上去叫阿父。
陈节度使微微睁开眼,伸手拍一拍陈樾的头:“生来病死本是常见的,你哭什么?”
陈樾嗯了一声就跳起来去拉琴娘的衣衫:“琴姨,快去寻医官。”
清瑜伸手拉一下陈樾的手:“樾妹妹你先别急,医官已经来过了,说公公这是再次发作,已经……”
清瑜觉得实在难以讲出口,陈节度使的声音很虚弱:“我知道我没多少日子了,不过,我会撑到子修回来的。”
撑到陈枚回来,陈樾的泪顿时如断线珠子一样落下,扑到陈节度使面前:“阿父,你不要死,我刚死了公公,我不要连你都不见了。”
陈节度使想说话可是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堵着,琴娘忙上前给他轻轻捶着背,捶了几下陈节度使才好些,闭着眼睛道:“你们下去吧,这次不用瞒着了,子修就算再慢,三天也能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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