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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江故的要求,他隐去了这人在这些事件中的身影。
十寸雨接下了这单生意,不由叹道:“如此一来,恐怕真的要打仗了。
哎,不知阁主何时能出关,想必多罗阁也要忙活起来了。”
曹肆诫问:“他……多罗阁主还能左右战局吗?”
十寸雨毫不谦虚:“那是自然,阁主的推算神通岂是儿戏,一旦开战,且不说各方势力都盼着能叩问阁主一次,就连圣上也是极看重阁主意见的。
据说当年稷夏与克林国的百年不战之约,亦是由我们阁主促成的。”
曹肆诫不解:“可若谁都找他问了,人手一份答案,岂不是谁都赢不了?”
十寸雨回答:“详情我不知晓,只听得阁主指点的人说,阁主给的并不是一个‘答案’,而是各种帮助他们解决问题的‘可能’,相当于指出几条明路,至于要走哪一条,要怎么走,还是要由他们自己决定。”
“提了问题,却得不到准确答案,那有什么用?听上去像个骗钱的神棍。”
曹肆诫评价。
“曹堡主若遇上不可解的难事,也可试着朝我们阁主问上一问。”
十寸雨笑道,“那时您也许就能体悟,既定的结果,往往并非世人所求,真正让他们执着的,是选择此路、造成此果的因由。
阁主所解,不过是帮人们破除迷惘而已。”
“听不懂,我之前想问他的事,现在已不用问了。”
曹肆诫嘲道,“我猜他天天被问来问去,早就烦了,只是这活不干不行。”
从前曹肆诫只觉得多罗阁主是位遥不可及的神人,只有在江湖传闻中才能捕捉其一二事迹,亦真亦假,亦实亦虚,总归与自己无甚关系。
而今,一想到江故拖着残缺不全的身躯四处奔走,背负着莫名其妙的八厄,遭到数典忘祖的徒孙欺负,还要去给那些永不知足的世人答疑解惑,他就替他深感不值。
曹肆诫暗暗念叨:“要为这么多事劳心劳神,他不累么?明明自己都顾不上了……”
申屠凉披散着头发,坐在案前,凝神看着琉璃瓮中的那颗心脏。
翁中盛满了水,那颗心脏悬浮其中,缓缓收缩又缓缓变大,循环往复,像是在呼吸。
失去右眼的薛仪斜戴着一块蒙眼布,左眼中亦映着这般景象,他想了想,决定打破沉默,问道:“祭酒大人,这是什么蛋?快孵出来了?”
申屠凉:“……”
他指尖轻叩琉璃瓮外侧,发出叮叮声响,翁中的水因此荡起涟漪,一圈一圈,带动着那颗心脏慢悠悠地晃动。
薛仪又问:“一定要荡平凛尘堡吗?图谱已然泄露,安古里也死了,我们何必再与凛尘堡纠缠不休?”
申屠凉冷笑:“已经做到了这一步,又何必半途而废?整个稷夏,唯有凛尘堡能造出祝融魂,此时若不动它,难道等着在战场上后悔吗?”
知道没有回旋的余地,薛仪不再劝阻。
“赤乌仪,你不会是在对那位曹少爷心软吧?”
申屠凉道。
“他们有江故。”
薛仪提醒,“我们敌得过?”
“怎么敌不过,”
申屠凉用红绸高高束起头发,垂眸注视着琉璃瓮,“我这位老不死的师祖,既已留下传承,早该入轮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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