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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氏穿着一身白裙,时不时会偷瞄坐在对面的沈彦清几眼,一双剪水秋眸,既有温柔,又有笑意。
见张妈妈进来了,沈太太问道:“外头是谁在?你方才在跟谁说话呢?站在那门边好些时候,我都瞧见了的。”
“回太太的话,是二奶奶。”
张妈妈站在大堂正中央,应了一句。
沈太太方才还是满脸笑意,但听得是齐锦绣后,笑容立即没了,只沉着一张脸。
☆、和离和离
“这个时辰,她不在自己个儿屋里陪着姑娘,来我这里做什么?”
提及齐锦绣,沈太太脸上再没半丝笑意,圆润的一张脸上满是嫌恶的神色,两道眉毛揪了起来,似乎连喘息的声音都变粗了些,朝着次子望了眼,忽而笑得阴阳怪气道,“从前也没个规矩,不晓得晨昏定省,到底是小门小户的。
今儿怕是听说青莲来了,这才巴巴跑来的吧?哼,彦清,我不想见到你这媳妇儿,你自己个儿打发了去吧。”
沈彦清已经站起身子来,长身玉立,静静站在一侧。
原本面上神色就不是很好,待听得母亲话后,粗黑有型的两道浓眉越发蹙得紧。
他跟齐氏虽则是打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但是他对她并非有男女之情,她是他儿时念书的时候私塾里先生的女儿,又是一个县里住着,自当走得会近一些。
原最多不过只是当亲妹妹待着,可也不知道为何,父亲竟十分喜欢这齐氏。
不顾母亲跟自己的反对,强行定下这门亲事来。
三年半之前,父亲忽染恶疾,寻了许多大夫来家里瞧,都说怕是身子撑不了多久了。
父亲一心惦记着要让齐氏做儿媳妇,硬是留着那口气,直到亲眼瞧见齐氏进了门成了沈家儿媳妇,这才放心的咽了那气儿。
而那一年,齐氏年岁还小得很,只才十三。
根本就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哪里就能嫁人了?
为着这事儿,近些年来,父亲母亲没有少吵架。
就算后来父亲走了,可是母亲每回只要瞧见齐氏,或者只是听得她名字,都会生好半天气儿。
而那齐氏偏生也是个倔强的性子,不肯吃半点亏,见母亲不待见她,她倒是好,也敢当着下人的面顶撞母亲。
母亲跟妻子相处得不好,他夹在中间,也是为难得很。
念书他不烦神,成日倒是为着这些琐碎的事情费脑子了。
所以,平素能躲则躲,只想寻个清静。
他本能不愿意见到齐氏,正好又刚刚得中举人,便以出门应酬需要喝酒为借口,夜夜只宿在前面书房。
倒是忘记了,自打从省城中举回来之后,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去见过她们母女了。
想到这里,沈彦清心中倒是有些愧疚,只朝着自己母亲弯腰抱拳道:“那让青莲先陪着母亲,儿子去看看,怕是甜宝哭闹,齐氏这才过来的。”
说罢,才将折身准备出门去,外头齐锦绣早就等不及了,已经轻轻推了门小步走了进来。
见这市井小民家的姑娘竟然这般不懂规矩,没等宣没敲门竟就直接进来了,沈太太气得一巴掌拍打在茶案上,气得整个身子都抖起来。
“彦清,你看看你这媳妇儿,都是在哪儿学的规矩!”
沈太太姣好白皙的面容上满是怒气,一双杏眼此刻睁得圆溜溜的,只怒目瞪着齐锦绣,当真是一刻钟都不想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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