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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闲垂眸,居高临下地看着对自己毕恭毕敬的谢玉折,晦暗的眼神被绸缎遮掩,他静默了良久。
他在计算,炮灰被主角这么一跪,要折几年的寿???
一定只有两三年吧……算了,算了,不计较。
他半蹲下身,伸手把谢玉折的黑麒麟额带扶正,无奈地笑了一声:“爱徒,你的额带歪了。”
谢玉折看着那颗红痣近在咫尺,不由得呼吸一滞。
而后柳闲合二指抵上他的眉心,有一缕清凉的灵力淌入,让他的筋脉舒畅。
可当灵力停留在他断裂的手指时,又突然碎成细针扎进骨头里,剧痛连心,他猝不及防地咳出一口黑血,却突然发现心中少了好多郁结。
那人用另一只手抚去了他嘴角的血迹,唇上传来冰凉的触感。
他的声音温柔而蛊惑,他说:“拜师礼已成,以后你不用跪任何人,也没人配得上你一跪。”
他不想再有别人被折寿了,这有亏阴德!
谢玉折道:“恭敬父母师长,天经地义。”
看着谢玉折无力垂下的手指,柳闲笑得开怀:“好吧。
作为回报,我带你去把手医好。”
“多西……”
谢字还没出口,他已经被打横抱起,他有些惊疑不定,挽住柳闲的脖颈,由此牵动了内伤,急急喘了好几口气。
少年声音从他胸膛处闷闷传来:“多谢,但手指过几个月就好了,不必麻烦你,柳……国……上……师尊。
柳闲偏了偏头,想把自己被谢玉折压住的长发扯出来,不由分说道:“我人如其名,闲。”
手指上落了几分这人如绸的黑发,谢玉折不好意思地挪了挪自己勾着他脖颈的双手,他觉得这个姿势很别扭。
柳闲轻蹙着眉说:“谢玉折,其实,你把我圈得太紧了,我有点喘不过气。”
“抱七……”
谢玉折煞白的脸上骤然多了几分血色,手忙脚乱地又移了移。
歉字还没出口,柳闲已经按住了他的手:“别乱动,这样很好,我怕你待会儿会被吹跑。”
谢玉折的脸一会红一会白,只能对着柳闲精致的下巴点点头。
他听到柳闲在低低吟唱,宛如千年前的古乐曲。
而后狂风四起,他再也无法强撑,全身上下只余了一个支点,他只能死死靠着柳闲的肩颈!
四周空气被剧烈压缩,谢玉折只觉得自己踏入了洸汪水镜,全身悬溺其中。
耳边本充斥着深水的垂死之音,可身旁人不悲不喜,又凝起磅礴的剑意,将残破的他被护于其中。
柳闲像哄小孩一样拍着他的背,他说:“我在呢,别怕。”
那声音轻而缓,好像幼时他被罚跪在书房之外时,偶然听到房内皇舅母给公主表妹唱的摇篮曲,柳闲也曾这样为小时候的他讲过睡前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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