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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恶心,还是荒谬?
“那你知道吗,”
杜锦儿报复一般,看着岁荌,慢悠悠说道:“岁元宝喜欢你。”
这话说出口,杜锦儿像是吐出一口郁气,他站起来伸手拿过桌上的账本,很是快意一般,“没想到吧,他喜欢你。
不是弟弟喜欢姐姐的那种喜欢,而是男子想女人的那种喜欢。”
岁荌顿了顿,完全没想到他会说这话,不由皱眉看向杜锦儿,仿佛在衡量他说的是真是假。
岁荌搭在桌面上的手指蜷缩攥紧,忽地一笑,“少掌柜年纪轻轻,怎么还得了癔症呢?”
她站起来,姿态轻松慵懒地掸了掸衣袖,对杜锦儿说,“有些话你自己发疯说说也就算了,记得别往外传,否则辱了元宝的名声……”
岁荌直视杜锦儿,向来三分含笑让人如沐春风的眼睛如今冷如寒潭堪比寒冬腊月。
她笑,笑得危险又冷漠,“我定不会放过你。”
那轻飘飘的声音带着寒意,冻得杜锦儿打了个哆嗦,一时不敢再跟岁荌对视。
杜锦儿从来没见岁荌跟人沉过脸,他认识的岁荌温和圆滑,处事成熟冷静,很是爱笑,不管遇见什么样难缠的病人,眼中始终带着温度。
而今天这样的她,容貌跟平时一样,但气质却像是完全变了个人,让他觉得陌生……
以及害怕。
哪怕刚才拒绝他时,岁荌声音都是温和有礼的,而这会儿她淡漠的让杜锦儿不敢说出半个“不”
字。
杜锦儿脸色苍白地从长春堂出去,脚步慌乱,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一般,以至于迎面撞到一个学徒都没停下。
学徒哎呦一声,捂着胸口,疑惑地扭头看了眼杜锦儿,又望向桌边的岁荌,“掌柜的,杜少掌柜这是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岁荌也是满眼疑惑,脸上一派茫然,挽起袖筒撇嘴摇头,“不清楚,可能是身体不舒服吧。”
学徒咋舌,“有病啊,那得抓紧看,可不能讳疾忌医,不然拖得时间长了容易生大病。”
她年纪小,今年也才十四岁,有时候说话会有点口无遮拦。
岁荌笑了下,她看向学徒,眨巴眼睛,忽然说道:“文元啊,你去对面一趟,问问元宝牙还疼吗,如果疼你就给他看看。”
叫文元的学徒一愣。
这是她配领的差事吗?
毕竟小掌柜但凡有个头疼脑热的小毛病,都是岁荌亲自过问,从来不假手于人。
文元揉胸口的动作改成抓胸口衣服,嘴角笑意扬上去就下不来,连胜应,“嗳嗳嗳,好嘞。”
她是跑着去的对面。
文元离开后,岁荌双手抱怀靠在长春堂门框里面,只探出半颗脑袋朝对面看。
永安堂里,元宝正在柜台前面弯腰帮何叶哄生病的小病人呢,看到文元过去才直起腰。
文元问了什么,元宝朝长春堂看过来。
岁荌眼疾身快,迅速撤回脑袋,躲在门板后面,连片衣角都没露出来。
她莫名有些慌,胸口心脏扑通跳动,眉心微皱。
没多大会儿,文元又回来了。
她去的时候有多兴高采烈,回来的时候就有多无精打采。
文元走到桌子旁边,耷拉着脑袋对岁荌说,“掌柜的,小掌柜说他这会儿牙不疼了,说让您什么时候有时间什么时候再给他检查。”
岁荌喝茶的动作顿住,心里更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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