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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后,是诡异的寂静。
“谷梵,你睡了吗?”
他拿起手机拨打电话,紧贴门边,“不想理我也行,你应我一声,我马上走。”
微弱的铃声从屋内传入耳畔,直至自动挂断,才戛然而止。
不能再这么干等下去。
商渊咬紧牙关,把什么道德规范统统抛之脑后,毫不犹豫地从里兜掏出一把崭新的钥匙,插进锁孔,大力转动。
拉开房门,熟悉的气息却没能令他心安。
“谷……”
风顺着狭窄的楼道灌入房中,吞没了商渊尚未说完的呼唤。
阳台处摆放的画具一如既往,就连位置都不曾改变。
唯有作画的人,看起来异乎寻常。
“你还好吗?”
轻轻把门带上,商渊慢步移至谷梵身旁。
而在看清对方面容时,他脑海倏尔一片空白,能言善道的舌头都仿佛被利刃刺穿。
谷梵一言不发地注视着眼前的画作,没有流泪,却像在哭。
血液瞬时逆流。
喉道干涩,鼻息由静止变为紊乱,商渊别开脸,硬生生将视线转到画上,不敢再看。
那幅画色彩纷呈,既显现油画的厚重,又透出水彩的烂漫,还充斥着鲜明的铅笔线条……作画之人把所有绘画风格,荒诞而又巧妙地结合在一起,促成整体。
画面凌乱,跟商渊此刻的心一样乱。
他不但一眼就认出了这幅画,并且清楚地知道:谷梵至少耗费了三年时间,来创作它。
“谷梵。”
一开口,商渊发觉自己的嗓音竟落得这般暗哑,好比生锈的钝刀。
他抬起指尖,想去抚摸对方湿红的眼角,却在将触之际手腕一转,指向画架,“你能不能把这幅画卖给我?”
停顿两秒,他又说:“不,不止这一幅。”
双手垂在身侧,指节向内蜷缩,商渊以前所未有的姿态恳求道:“把你所有的画作都卖给我。”
“拜托。”
为了彰显诚意,商渊甚而当即打开钱包、翻找支票,急切地取出数张银行卡和大额纸币,往谷梵眼前凑去——“为什么?”
极轻的一句问话,像自言自语,又像谷梵不曾颤动的睫毛。
金边勾勒的卡片、印满红墨的钞票,都因对方的发问变得一文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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