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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面额间一点殷红朱砂,灼艳又圣洁。
明明都是二十四的人面容看着却还如十五六岁的少女那般白嫩,只是容貌完全长开达到盛极,全然去了从前眉目间的青涩稚气。
一袭玉冠白袍更显地仙风道骨,宛如姑射神人。
范遥就这样半倚在身后的树干上隔着摇曳的火光静静看着她,在夜色的遮掩下眸中的笑意与欢喜才敢这样肆无忌惮地展露。
“既然醒了,就自己上药。”
方艳青从对面丢了一瓶金疮药过来,她捡到范遥时他已重伤晕倒在地,内伤和外伤都极重,她只给他服了治内伤的丹药保命。
范遥准确地接下药瓶,唇角勾起一抹轻佻的笑意。
“诶?叫我在这里上药?我的伤可是在胸前,荒郊野外,孤男寡女,我这脱了衣服不太好吧?方掌门?”
方艳青近年来静修越发清心寡欲,养气的功夫也一流。
闻言毫无羞恼,神情淡漠地侧头闭上眼。
范遥见此却小声嘀咕道,“这谁知道你有没有偷看……”
方艳青终于睁开眼,转头望着他的眸光清寒,“你若是能活蹦乱跳,胡言乱语了,不如就挪挪你的尊驾到别的洞天福地去。”
范遥从初见时就知她看着清冷寡言,实际言辞犀利地很。
听她这般讥讽也不生气,反而很满意地笑了,“我还真以为你已经是那端坐在高台上的观音,不悲不喜了呢。”
明明她入的是道门,他却偏说什么观音。
方艳青淡淡看他一眼,“你倒是变了许多,变地更无赖了。”
她一直觉得范遥这人很是莫名其妙,从初见时就莫名其妙地针对她,后来被她打败如今又三番两次地莫名其妙变了态度。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他范遥也不遑多让。
最后上药的事范遥倒也没有那般不要脸在她面前脱衣服,自己勉强起身去了林中深处的草丛后面,顺便还抓了只野鸡。
待回来时,方艳青依旧是同一个姿势闭眼安睡。
范遥几次再想和她搭话,她都不予理会了,哪怕他坐在对面撑着脸目光一直移也不移地直勾勾盯着她看,她也不为所动。
他边烤着野鸡,颇为不服气地道,“明明是杨逍和狮王得罪了你,你怎么还能这么冤枉地迁怒到清清白白的我头上呢?”
他这话还真厚脸皮,只说他从前口头上就不知得罪了方艳青多少次,清清白白这样的词用来形容他才是真冤枉了。
见对面的人神情毫无波动,范遥挑了挑眉。
“唉……”
他很是做作地悠悠长叹了一口气,“原本得知了倚天剑的消息迫不及待地想要告知某人,谁让人家峨眉掌门对我爱搭不理……”
不出所料,方艳青霎时抬眸看向他。
起身自悬挂的白绫上坐起,雪白的衣袂在夜风中翻飞。
她清寒的眸光乍亮,无比专注又锐利地直直投注在范遥身上,任谁都能看出她的在意,淡漠冰冷的语气里不难听出一丝急切。
“倚天剑在何处?”
这一年多来她几乎大半的日子都奔波在外,风餐露宿,为的就是想要寻找倚天剑和屠龙刀。
但当初倚天剑因杨逍和孤鸿子决斗比武失落,而后待峨眉弟子寻来只见到孤鸿子的尸身,因而他们怀疑是杨逍夺了剑。
方艳青问过杨逍,他当时只将剑掷于地便离去了。
她倒不至于连这点都不信他,以他的骄傲也不屑于在这点说谎,如此,中间究竟是谁取走了倚天剑无人得知。
方艳青在当时比武之地附近查问良久,都毫无线索。
如此她只好将注意先放在了屠龙刀上。
屠龙刀自几十年前郭公破虏死后便销声匿迹,再未出现在江湖上,按理来说应是比才失落不久的倚天剑更难寻找的。
但在方艳青之前,已有人为之花了二十余年的时间。
那便是她的父亲方评。
彼时方评寄给孤鸿子的最后一封信中便透露出多年心愿终于即将得偿,而后方艳青来到少林收敛父亲尸身与遗物时便有了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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