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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下去备药时,祁昭想看一下金梧秋的伤口,将她外衫除下,摸到她贴身穿的衣料,只觉触感凉滑,竟是一件轻薄的银纱衣,此种银纱材质,水火不侵,刀枪不入。
想来金梧秋为了祁珂甘心前去赴约,知道此行必然凶险,便穿了这贴身的防护衣。
若郁坤的最后一招是用刀用剑砍的话,金梧秋有此衣护身,必然无事,可惜郁坤用的是针,针头尖细,衣料再怎么刀枪不入,也还是被刺进了一些。
祁昭命人取来干净衣物,拉下床帐,亲自为金梧秋更换衣物,银纱衣脱下后,祁昭看到她肩膀附近一处极小的伤口。
若非伤口周围泛着青紫,换做寻常,这么细小的伤口估计都很难被看到。
祁昭此刻万分庆幸,庆幸金梧秋尽管冲动,但在保护自己这方面比较细致,若非如此,郁坤这一针下去,金梧秋此刻焉还有命在,届时祁昭的后半生都将埋葬在痛苦与悔恨中。
太医那边很快将解毒汤熬好送来,祁昭不假于人亲自喂药,动作尽管有些笨拙,但一口一口却喂得十分细心。
麟趾行宫的宫人们从未见过这样的皇帝陛下,纷纷对那位躺在龙床上的女子身份产生好奇。
梁浅处理好使团后续事宜,才赶回麟趾行宫覆命,得知陛下抱回来的女子无大碍,总算松了口气,在殿外一直等着,等到祁昭忙完一切后,才请人进去通传。
不一会儿,传话的宫人从寝殿出来,对梁浅道:
“大驸马,陛下请您进殿说话。”
梁浅领命进殿,殿中药味浓郁,皇帝正跪在床沿上,为龙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子盖上被子,那动作轻柔得仿佛他盖的是一团烟雾,生怕被子掀的风大一些都能把烟雾吹散似的。
盖完被子,祁昭又忙着把龙床两边帐幔放下,左左右右的来回好几趟,笨拙又真诚的样子让梁浅恨不得悄悄找画师画下来,拿回去给他家长公主也欣赏欣赏。
他从前一直觉得皇帝是块没有感情的石头,顽固不化,不解风情,对男女之事冷淡到让人忍不住怀疑他是否正常。
如今看来,真真是多虑。
陛下不仅正常,还发挥超常了。
忙活完金梧秋,祁昭从内殿走出,见梁浅贼眉鼠眼的一个劲儿往内殿看,祁昭一把将之薅走。
“轻,轻,轻点!”
梁浅识时务的求饶,指了指内殿:“要不臣还是出去禀告吧,免得吵了金老板休息。”
祁昭放开他,犹豫一会儿后在主位上坐下:
“我怕她醒,你小声点便是。”
啧啧,这宝贝劲儿!
梁浅只敢在心里吐槽,表面上还是十分恭谨的:
“郁坤已死,北辽使团也已经离开大祁,萧凛走时有些不愿,一直在问金老板的情况,被他手下强行带走了。”
“五公主已经送回府中,她没受什么伤,倒是她的那个小面首伤得很重,肋骨断裂,脾脏破裂,手骨和腿骨都有折断的痕迹,也多亏了他死死抱住公主,才没让公主受伤的。”
祁昭听完感觉有点复杂:
“她那两个面首是什么人?一个护她一个出卖她。”
梁浅解释:
“据说是乌月国来的一对孪生兄弟,护着公主的是哥哥,不过那个弟弟也不算出卖公主,是萧凛想要用公主引金老板前去,才用哥哥的性命威胁弟弟出面欺骗金老板的,实际说起来,他也是被迫。”
看过那哥哥的惨状,梁浅倒是有点理解弟弟的行为,但他不敢说,毕竟都是因为那弟弟的缘故,金老板才会落入萧凛之手,遭受这场无妄之灾。
“先全都关在公主府吧,她的人,让她自己决定怎么处置。”
祁昭思虑片刻后说。
“是。”
梁浅领命。
这时内殿中传出一声轻吟,祁昭立刻像弹簧似的起身,对梁浅挥手让其退下,自己则三步并作两步跑进殿中查看。
金梧秋睁眼后,入目皆是明黄色调的床帐。
第一反应是谁家会用这么丑的颜色做帐子,然后才反应过来,这颜色丑虽,却也不是谁家都能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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