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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曜没备马车,亲自骑马带着她,悠悠地往诏狱去。
从皇宫到诏狱并不大远,但皇城里没什么闲人,街道空荡,景致清幽。
他便走得很慢,哒哒马蹄声也变得悠哉。
顾燕枝坐在他身前,身上拢着厚实的白狐皮斗篷,忍不住地仰首望他。
他察觉她的目光,就笑起来:“看什么?”
“……没什么。”
她慌忙低头,噎了噎,又说,“你好看……”
苏曜轻嗤,低眼轻道:“你最好看。”
如此行了约莫三刻,二人才到诏狱。
林城与陈宾都已先一刻到了,苏曜先行下了马,又将顾燕枝扶下来,就大步流星地往里走去。
诏狱如顾燕枝印象中一样阴暗。
她记得上次来时也是冬天,她从兰月口中听到那些话,心仿佛坠进了冰窟,冷到极致。
现如今,她又在冬日里前来,是来见自己的父亲,反倒没了那么多情绪。
苏曜边沿着过道往里走边问林城:“顾元良近来如何?”
“……有些疯癫。”
林城颔首,“时哭时笑,尝尝谁都骂,转眼又说起对不住谁。
念得最多的,还是贵妃夫人的姐姐。”
“有病。”
苏曜不屑,不再多言。
行至尽头,便是顾元良所在的牢室了。
牢室四周重兵把守,苏曜行上前屏退了侍卫们,不咸不淡地启唇:“喂,顾元良,醒着吗?”
顾燕枝立在他身侧,清晰地听到牢室中一声吸气声,接着就从昏暗里看到一个虚弱的人影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过来:“混账!
狗皇帝!”
顾元良扑在铁栅上,双手紧紧地握住铁栅,浑浊的双目紧紧瞪着苏曜,仿佛连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你来做什么!”
“啧,大事悬而未决,让你死你也不踏实吧?来,朕给你个结果哈。”
他含着笑边说边伸出手,陈宾会意,即刻将一只小小的瓷瓶递上。
苏曜打开瓶子,取出一枚小小的药碗。
他修长的手指拈着药丸,眼中笑意不改:“多谢你的方子,解药制出来了。
今日之后,一切恩怨了结,朕保证好好活着——”
他睃了顾燕枝一眼,“保证照顾好你女儿。”
顾元良瞳孔骤缩,猛然伸手,想将药丸夺走。
苏曜所站的位置却恰到好处,顾元良用尽全力,指尖几乎已要碰到那药丸,却因毫厘之差终是摸不到。
顷刻之间,他眼中愤慨迸发。
愤慨持续了半晌,他好似才注意到顾燕枝也在,歇斯底里地朝她喊起来:“阿时,你在做什么!”
顾燕枝垂眸,冷冷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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