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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让尘注意到了“继续”
二字,将她打量了一番,除了略显狼狈,倒不见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三小姐休息够了吧,还是准备在此坐到天亮?”
多管闲事,余晚之腹诽了一句,扶着墙站起来,理了理裙摆,又对着沈让尘行了一个端端正正的揖礼。
她抬脚走了两步,沈让尘这才发现她到底伤在了哪里。
右脚下脚很轻,几乎是一触地就抬脚,全身的重心都压在左脚上。
车夫赶着车往前走了些,停在了余晚之身侧。
沈让尘:“上车吧。”
余晚之看了他一眼,如果可以,她不想和沈让尘这个人过多接触,只因他洞察力太强,或许不经意的一个动作或是一句话就能让他看出什么,但是她眼下没别的选择,大可不必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余晚之扶着车辕,却一下犯了难,没有马凳,她要上马车就只能爬上去。
但周围这么多人,她好歹是余府的三小姐,这爬……也忒不讲究了。
正犯难间,沈让尘躬身从马车里出来,朝她伸出了手。
余晚之目光落在那只手上,五指修长,如月下白玉。
这人好出身好模样,得天独厚,就连手都生得这般完美无缺。
余晚之伸手搭上去,那只手温暖有力,一个借力就把她带上了马车。
两人靠近,余晚之鼻息间闻到了淡淡的酒气。
光线随着车帘的下落暗了下来,那酒气被困在黑暗里,逐渐浓厚。
余晚之侧头盯着车帘的缝隙,“劳烦二公子派人寻一下我的车夫和丫鬟。”
光太暗,看不见沈让尘的表情,“三小姐这是在找我帮忙还是求我?这可不是请人帮忙的态度。”
余晚之倏然转过脸看向他,“既不是求也不是帮,我是在让你善后,二公子拿我做局将我套进来,我没讹你就算便宜了。”
看着是个超逸绝尘的谪仙人,实际上是个一肚子坏水的坏胚,所以人不可貌相。
余晚之不知道的是,沈让尘也是这么看她。
车厢里静默了片刻。
沈让尘忽然开口,“傻了十四年的人,醒来就老谋深算,三小姐当真是两个极端。”
余晚之也想装懵懂装单纯,可第一次装就被沈让尘揭穿,倒不如摊开来。
加之沈让尘设的局让她遭受了一场今夜的无妄之灾,身体的疼痛和困乏让她的气性也随之上来。
“那也比不上二公子诡计多端。”
余晚之故意阴阳怪气,“总得把从前没用的脑子用回来不是?”
沈让尘听出她言语里的冲,没接这茬,“你的丫鬟和车夫没事,已送回余府了。”
余晚之说:“那再劳烦送我去一趟医馆。”
“这么晚还要去医馆,那个医馆里究竟藏了什么?”
沈让尘不知道余晚之用了什么手段,竟让那大夫守口如瓶,一个字不多透露。
“再不治。”
余晚之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腿,“我这腿,可就废了。”
“废了也好。”
沈让尘说:“省得到处跑让令兄到处找你。”
余晚之:“沈让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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