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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三转一响都要去供销社订了,布也扯了不少,他们说不谈就不谈,有没有把我们家放在眼里啊?”
“原先非要赖着我儿子,她能考大学了,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就把我们家顾征给甩了,谁能有她精明?”
王书梅像个大喇叭似的,从厂里喊到宿舍区,说是这么说,可她眼里的得意骗不了人。
邻居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近你们瞧见王书梅去供销社了吗?”
“去个屁,她票还没开始换呢,难道他们家有多余的自行车票?”
“原来说她儿子谈主任家闺女的时候,她比谁都积极,一直问我有没有办法换到票,现在她问都不问,摆明了不是诚心和人家谈。”
“你就等着吧,看她家顾征能谈个什么样的!”
邻居们都觉得,经此一役,顾征想谈个知根知底的女孩难了。
王书梅是能闹,人家赵家也说了,他顾征天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又说愿意,又不肯配合,这婚怎么结? 王书梅嘴上叫得响,值钱的东西还没开始买,婚期一天天近了,什么都没准备,不就是想到了结婚时候耍赖吗? 顾征就算是个金疙瘩,人家姑娘也经不起这么消耗。
王书梅却压根不这么想,她打心里为顾征摆脱了赵家姑娘感到高兴。
至于赵家姑娘参加高考这事王书梅真没当回事:“这高考有那么好考,个个癞蛤蟆都惦记着,也不掂掂自己有几斤几两!”
顾征的崩溃 赵家那边主动退了亲,顾征也不由松了一口气。
虽说这对他的名声影响也不好,可他往后都不用和赵家捆在一起了,在顾征眼里,只有主任家的闺女才配得上自己,和赵家谈亲事这段时间,就算只是和赵家闺女走在一块,他心里也会觉得很别扭。
顾征清楚,厂里的对象他是不好谈了,就算他要谈,潘主任那边也势必会阻挠。
他打算把目标放到车辆厂外面,宁安市大大小小的工厂和研究所可有不少家,农业机械部下属的,冶金工业部下属的,待遇比他们铁路系统差一些,但好歹能省去在路途上奔波。
赵家退亲用的借口是筹备高考,之前被王书梅一通劝说,顾征已经歇了考试的心思,不过就算在车辆厂内部,他也能感受到恢复高考给厂里带来的变化。
那些一提到子女就叹气的老工人,如今见了面都互相问:“你家报名了没?”
原先的垂头丧气消失了:“他在家好好复习呢,说要考上大学给我争气。”
“考不上大学,读个中专也行,只要他肯费心,考个二三年我都供。”
平时下了工就去跳舞闲逛的年轻人,也有不少收了心好好复习的。
虽说其中有不少是合同工,算不上正式职工,在车辆厂干久了也没前途,可看着那些人神采飞扬的样子,顾征不由又起了心思。
这段时间受的冷遇让他有些沉不住气。
他以前能忍,是因为他什么都没有,可现在,他正式工作抓得稳稳的,也沾主任的光品尝过权力的滋味,真要他回到普通工人的位置,像顾国前一样当个老黄牛,顾征实在不乐意。
难道他要熬到潘主任退休? 就算潘主任退休了,陶红军和郑平方两个对他印象都不好,还有袁秀萍这个开口规矩闭口秩序的老妇女,一想到要看这些人脸色,顾征头都大了。
倒不如参加高考,考个好学校,分配到部委,到京城,以现在社会上盼望大学生的舆论,他的腰杆子也能挺直了!
至于王书梅的担忧,顾征也想好了理由:“现在厂里人人都在考,法不责众,要是厂领导因为谁去考试他工作撸了,到时候就有得闹了。”
王书梅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我听说,陶书记家的大闺女也在准备高考。”
顾征道,“他闺女进厂不是容易得狠?但是人家不愿意,就想去京城的大单位。”
王书梅眉头一皱:“这高考真有那么好?万一顾叙和赵家那个考上了怎么办?”
既然工作不会丢,顾征参不参加高考已经不重要了,她更担心林叙和赵家姑娘考上之后有大出息,那不是在打她的脸吗? 至于自己昨天骂的癞蛤蟆惦记高考的话,王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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