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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罗苏把死气沉沉的阿普掀过去。
阿普打着赤膊,身上精瘦,两个肩胛骨耸起来,火把照着他的脊背,上头皮肤绷得紧紧的,微微发亮。
各罗苏望着蓝莹莹的荊刺,有些不放心,“再叫两个娃子?”
他把盘在手腕上的马鞭解开,作势要捆住阿普的腿,“万一他挣起来……”
“有支格阿鲁,不怕他挣。”
毕摩说,把刻有支格阿鲁射日神图的木牌塞在阿普手中。
各罗苏对老毕摩的道理很信奉。
他乖乖收起马鞭,举起火把,好叫毕摩瞧得更清楚些。
毕摩嘴里念念有词,动作慢吞吞的,把浸透了靛汁的荊刺扎进了阿普的皮肉里。
阿普的肩胛骨微微一颤,阿姹不觉睁大了眼睛,然而,大概真慑于支格阿鲁的神力,阿普没有醒。
阿姹把脑袋再往前探,她好奇毕摩在阿普的背上刺了什么,也许是一串谁也看不懂的咒语。
假如是一只乌龟,或者一头笨猪,那才好呢!
可阿普的身体又被各罗苏挡住了。
阿姹正焦急,耳畔“吱呀”
一声,门扇大开,是被她的脑袋顶开了。
在同时,阿普突然睁开了双眼。
他的眉毛和眼睛都很黑,瞳仁被火光照出两个亮点,比各罗苏腰间晃动的砗磲和瑟瑟还慑人。
他脸贴着松毛席,脑袋正朝向门口,紧皱眉头,瞪了阿姹一眼。
原来这半晌他是醒的。
阿普眼睛一眨,有一粒因强忍疼痛而生的汗珠,自睫毛上滚落下来。
“是谁?”
各罗苏扭过头来。
阿姹慌忙从地上爬起来,撒腿跑了。
阿普醒了。
整个王府的人脸上都挂着笑,并交相传颂毕摩的神通。
在这之前,萨萨不分昼夜地守了阿普半个月。
她解开包头的缯帛,仔细洗去了身上的汗和泪,有两个小朴哨,给萨萨的娑罗笼傣族筒裙熏着香。
那是一种用来进贡汉人皇帝的御香,阿姹每次闻到,都觉得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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