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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一遍一遍冲刷着海边的银滩,潮起潮落,一年又一年,媛姐的儿子山山如今也顺顺当当的读了大学。
只是前些年,他十五六岁的时候,妈妈工作忙没有太多的空闲照料他,那时他的外公外婆年纪也大了,也没有太多精力去照看这个外孙。
虽然后来他们家终于换了大房子,但山山越发变得忧郁,那种少年人多愁善感的沉默寡言。
有一年开春后不久,那年山山应该是十六岁快十七岁,刚高二。
那天已经很晚了,大概已经是凌晨一点,白金加了一个晚班之后打算去十七巷去吃一碗素米线。
虽然这个点,她只要一踏进家门,夏老师百分之一百会睁开眼睛,然后迷迷糊糊地问她有没有饿。
她向来不给夏老师半夜起来烧饭的机会。
十七巷和鼓琴路交汇的巷口有个三角楼,三角楼前有一个几十平米的公共绿地。
鼓琴路是条大路,很宽,两侧没有行道树。
在这样一个夜里,白金看见那个小绿地的草坪边上坐着一个消瘦的穿着高中校服的男孩身影,书包放在一边,双手支着脑袋望着冷清的鼓琴路上亮着的霓虹灯。
他的身后却是充满了城市下半夜生活气息的十七巷。
十七巷里有烧烤店、米线店、包子店、理发店、KTV、酒馆、酒吧和洗浴店……
所以巷口总是三三两两的男女在半夜结伴而行。
白金开车开得慢,她看见路过的行人都在扭头看这个消瘦的男孩。
她认出他了,就把车停在了不远处的车位上,走到他面前。
“山山,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少年抬起头来,眼里映着路灯的形状,橙色的,像是烛火,禁不住风吹一样。
山山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白阿姨。”
白金问他,“妈妈今天没加班啊,和妈妈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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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了摇头,却还是坐在地上。
白金去拉他,他顺从地站了起来,十六岁多不到十七岁,已然是一米八几的大男孩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幕忽然就让她穿越了十七八年的时光回到自己的少女时代。
这个岁数,有很多青春的忧愁吧?
她问他,因为其他女孩?他摇头;因为杨叔叔?他还是摇头;因为考试没考好?他仍然摇头……
于是白金就没有再问了,平心静气地请他吃了一碗米线。
山山的学校和家距离十七巷都很远,看来是独自走到这里来的。
至于他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来发呆,白金没有问。
十六七岁的时候,很多事情不需要问的。
她替媛姐捋了一下山山的头发,想着自己那个文静的儿子会不会长大了也这样。
她又觉得不会。
山山吃着米线,她隔着漂浮的热气看着山山稚气的脸,米线店的灯光落在他身上,照出明显的明暗分界线,她就在这分界线里看见了在产房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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