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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煦恩很少见季巍喝醉,他是天生的海量。
听说高中毕业的聚会上,喝的啤酒,男同学们存着坏心眼,都很想把这个一本正经的家伙给喝倒,好看他出洋相。
季巍先是拒绝了:“我不喝酒。”
实在推诿不过,才慢吞吞地喝了起来,不算粗鲁豪爽,也不小口,就是仰起头,咕噜咕噜地灌进肚子里,一滴酒都没洒出去,一杯接一杯喝下去,他的衣领袖口干干净净,脸还越喝越白,一点都不红。
同学倒了一片,打着酒嗝,指着他鼻子骂他不要脸:“你明明这么会喝酒,还装自己不会喝?”
季巍则一脸冷静、面无表情地说:“我觉得我的感觉有点发麻,我应该已经喝醉了吧。”
因此,你无法从脸红程度来判断季巍到底有没有喝醉,又究竟醉了几分。
但今天季巍身上的酒气的确格外浓重,往他身上一挨,厚厚的酒气像是把汤煦恩也连带裹住了。
季巍还问他:“我是不是太重了?”
汤煦恩当然是说:“没有啊。”
因为季巍身子沉、脚步踉跄,凑到他耳边说话时像是控制不住自己,嘴唇近的都从他耳垂上擦过了,汤煦恩匆匆忙忙地别过脸。
汤煦恩一边紧张得拿捏同季巍的距离,一边把季巍搬到卧室,没想到的是,季巍的妈妈在搬家时也将季巍少年时的东西也一起全部照搬过来了。
他没来得及仔细打量,先安置好季巍。
去卫生间拧了毛巾回来,本来躺着的季巍在床边坐了起来,敞开腿,手支在腿上,一副大马金刀的坐姿,一脸严肃,不大清醒。
汤煦恩少见季巍这样失态到有点傻气的模样,忍俊不禁,把毛巾递过去:“你现在是清醒的吗?”
季巍摇摇头,一脸淡定地说:“不太清醒。”
汤煦恩又下楼去问季巍的妈妈要了醒酒药来。
季巍吃过药。
汤煦恩说:“把水杯给我,我放还到楼下去。”
季巍忽地伸出手,握住他的手,手心滚烫,看着他真情实感地说:“小煦,你对我真好。”
汤煦恩怔忡,脸红了下,说:“没有。
我只是给你倒了杯水而已啊,这谁都能做。”
他还真不觉得自己对季巍非常好。
与季巍给他的好来说,他自认能回报季巍的并不多。
小时候还不知世事,你遇见一个像是在云端的人,他对你很好很好,你会幻想自己将来出人头地、卓越不凡,然后滴水涌泉地报恩。
但等你长大了,你会发现,自己只是个普通人,没有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份沉甸甸的恩情你根本无法同等报答。
而且,他为季巍做的这些,他觉得换作别人都可以,所以他无法居功自满。
“小煦,过来。”
季巍说。
汤煦恩还在怔神,季巍长臂一伸,揽住他的腰,一下子把人拉近到自己的身前。
汤煦恩瞬间面红耳赤,他反射性地把不知该往哪放的双手按在季巍的肩膀上,往后仰去,感觉像是在拘束一只野兽,避免他跳起来扑倒自己。
季巍仰着脸看他,眼角含笑,如在看心爱的宝贝,捧高了看,百看不厌似的,又说:“小煦,你真好看。”
汤煦恩知道自己是长得还不错的。
可鲜少被人直白夸奖,尤其是被季巍这样说。
本来他还想询问季巍,只是两三句话之间,就全忘光了。
估计这会儿季巍是真醉了吧,汤煦恩将信将疑地想。
但这家伙,人是醉了,手却很不老实,一只手已隔着衣服,从他的腰到了后背,接近脖子的那一块,汤煦恩最受不到别人碰他这里,一摸就身体犯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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