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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蔚回到自家小院外,隔着院墙便听到了院内的欢声笑语,绣娘想着吴蔚今夜大抵是回不来了,自己一个人吃饭难免寂寞,等到李大姐一家人来报下工时,便请她们留下用晚饭。
今日风和日丽,晚霞染红天际,美极了。
绣娘便和李大姐一家四口把饭桌摆到了院子里,正聊得开怀。
吴蔚将手轻轻按在门上,并没有着急推开,听着听着,吴蔚的脸上也绽放出了笑容,农家小户,少有“食不言,寝不语”
的规矩,李大姐家的女儿年纪不大,正是活泼的年纪,气氛热络,特别是李大姐家的大女儿与绣娘的年纪相仿,二人最是投缘。
听到绣娘银铃般的笑声,吴蔚觉得自己聘用李大姐一家是个非常正确的决定。
同样经历过生活的捶打,李大姐对绣娘的经历多有共鸣,也不觉得吴蔚这个仵作的行当有什么不好的。
在李大姐看来:能凭本事把自家的小日子经营得如此红火,只要做的不是昧良心的行当,那就是好样的!
“我回来了!”
吴蔚喊了一声,推开了院门。
绣娘有些意外,放下筷子起身上前,问道:“怎么这么早?吃饭了吗?”
“吃过了,和张二哥一道骑马回来的。”
“张二哥呢?”
“把我送到村口就回去了,他还有事儿要忙呢。”
绣娘点了点头,她见吴蔚的脸上似有倦意,知道她今日赶路辛苦,柔声道:“锅里的水正温着,进屋去歇一歇吧。”
“嗯,好。”
吴蔚又对李大姐说道:“李大姐,你们慢慢吃,我今日去了一趟县衙有些乏了,进屋歇歇并不睡的,你们照常聊,不用担心会吵到我。”
李大姐堆着笑,直称赞吴蔚有本事,吴蔚微笑点头致意,朝三位姑娘挥手打过招呼,独自进屋去了。
吴蔚进屋以后,自舀了温水洗漱完毕,又从柜子里找了一套宽松柔软的衣服换上,用净布细细掸去金贵外衫上的尘土,放到柜子里,里面的粗布麻衣则丢到了堂屋的木桶里。
吴蔚躺到炕上,腰背一阵酸痛,令吴蔚轻哼出声,大腿内侧也有些火辣辣的刺痛感,吴蔚又哼唧了两声,心想:骑马这项运动到底是不适合自己的……在游乐场骑着马跑一圈和骑马赶路完全是两个概念啊!
吴蔚在炕上翻滚了几圈,找到一处温度适中的地方,摆出舒服的姿势,不动了。
休息了一会儿,吴蔚的脑海逐渐清明,开始复盘今日公堂上发生的事情。
一连串的疑问一直在吴蔚的心中盘旋:听张猛所言,常知府是东方瑞找来的。
知府之下还有知州吧?越级将此人找来……定然有东方瑞的用意,可为何今日在公堂上,总感觉这位常知府在审问时似有引导之意?
似乎是想通过问询的手段,将东方瑞或者明镜司也牵扯进来呢?
还有……东方瑞既然能提前交代张猛在关键时刻捞自己一把,应该是预料到了什么,难道东方瑞是在
布局?
公堂上,
对于所有案子的源头——祥瑞失窃,
犯人们噤若寒蝉,东方瑞似乎也在权衡观察着些什么。
吴蔚深吸了一口气,心道:祥瑞是从清庐县毗邻的泰州出发的,经过清庐县,于清河县失窃,朝廷若是追究,这三地一个也跑不了,明镜司作为皇帝的直属衙门,从某种角度来说,就是皇帝的眼睛,皇帝的手臂,皇帝手中的一把利刃!
吴蔚几乎可以肯定,东方瑞待在清庐县迟迟不离开,定然是在追查祥瑞失窃的线索,自己作为明镜司的一员于公于私都要出一份力。
可是……
吴蔚想到了绣娘,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参与把绣娘牵扯进来呢?
“吱呀”
一声,门开了,吴蔚思考的太过入神,竟没有察觉院中早已安静,送走了李大姐一家绣娘回到了房里,见吴蔚正趴在炕上,下巴枕着手臂一脸凝重,便知道吴蔚今日过得并不轻松。
绣娘脱下鞋子来到吴蔚身侧,跪坐下来,一双巧手按上吴蔚的腰,轻轻揉捏起来。
吴蔚当即舒服地哼了几声,问道:“李大姐一家回去了?”
“回去了,你怎么样,累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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