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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被人禁锢在手下,她避无可避,杏眸湿润,正不断往下淌着眼泪。
宋知礼近乎漠视地看着她流泪,眼眸中是绝对冷静。
“我……”
于是陈在溪试着去回答,她想问表哥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可那些想好的措辞,商量的语气,在对上男人的眼眸以后,她全都不敢说出口。
绣楼中,精巧的绣衣被悬挂起来,艳丽的颜色,柔顺的料子。
宋知礼站在光中,黑衣的暖光的映衬下,反而愈加冷肃。
陈在溪想,她未来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看穿黑衣的男子。
她还是没想好怎么说,而落在颈间的力道未收,她哭了会儿,也不敢动。
僵持片刻,空荡的绣楼中,传来另一道女声,“在溪。”
沈岚没有顾忌地跑上楼,侍从不敢下死手,便没将人拦住。
“在溪,同舅母回家。”
没说两句,楼下的侍从追了上来,将沈岚往下带。
许是因为发生了这一出,侍从手上的动作不在收敛,硬拖拽着沈岚,没个轻重。
陈在溪不知从哪里冒出的勇气,推开宋知礼便往下跑去。
鲜红的嫁衣被踩在脚下,女人的裙摆荡漾开,在半空中划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宋知礼驻足在原地,他没有上前,只是静静看着她的背影,极缓慢地摩挲着指腹。
手中湿润,是方才陈在溪落下的泪。
马车停下天香阁门口,见侍从不在拦人,沈岚拉着陈在溪,步伐凌乱。
回家的路上,车内偶尔晃荡,陈在溪垂眸看手,方才的勇敢消逝,她心中只剩下担忧。
车内弥漫着一股紧张地气氛,沈岚收起陪嫁单子,抬手覆在陈在溪的手背上,“明日就去周家好不好?”
“我不嫁了舅母……”
陈在溪摇头:“表哥会生气的。”
沈岚一顿,神色有些复杂。
心中的紧张仍旧未散,只要平静下来,陈在溪便能想起方才,想起那覆在颈间的触感。
她总是过于迟顿,但到了这一刻,也意识到,若是明日还去周家,表哥大概真的会生气。
陈在溪没见过宋知礼生气的模样。
相反,他周身总是平静的,一双眸平静,情绪平静,不会为了任何人发脾气。
在很多事情上,都是她哭一哭就好了。
哭一哭,表哥就会给她擦眼泪。
在不懂他吃这套以前,陈在溪就惯会用这个手段。
只是今日……陈在溪捏着裙摆,面露难色。
上回在客栈,她是故意哭,今日明明也哭了,却一点用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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