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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行的奴隶被分门别类地关在在一间用绳子简单分割成好几块区域的大屋子里,走进屋子,一阵腐烂味、屎尿味、汗味、血腥味等等混合起来的臭味冲鼻而来,赵珍珠差点没忍住做了捂鼻子的动作。
带她来的人牙子该是习惯了这种味道,脸上没有一点异色,同她道:“有些人刚来,规矩没学好,有点异味,姑娘莫介意。”
赵珍珠笑笑不语,上百人吃喝拉撒都在一间只有一个小窗户的房间里,味道好闻得起来才怪。
最前面的区域是一群十几岁到二十来岁有点姿色的姑娘,挨挨挤挤地坐在地上,面容憔悴,眼巴巴地看着一个个走进屋里的买家,期待自己被带离这个没有任何尊严可言的地方。
赵珍珠轻轻扫了一眼,继续往下走,她是买人回去干活的,不是买人回去伺候人,用不着这么年轻漂亮的姑娘,她也买不起。
接下来是青壮年,同样是十几岁到二十多岁年纪不等,基本上都很瘦,神色也是木讷顺从,没感觉到什么活力。
赵珍珠知道这些人很惨,但她没有表露出任何同情,奴隶制是这个时代特有的残酷制度,她无能改变,甚至要遵从要利用,那么她的同情只会是一种讽刺。
看赵珍珠在这里放慢了脚步,人牙子开始推荐:“这些青壮年每人30两到50两不等,身体健康,什么活都能干,姑娘要不要挑一个?”
额,太贵了,买不起,赵珍珠果断地摇头。
人牙子察言观色的工夫一流,见此大概推测出赵珍珠的心理价位,直接带她走到了最里面,很随意地道:“这里的价格最公道,5-10两银子不等,姑娘你慢慢挑。”
一眼望过去,几乎都是老弱病残,有些病得连坐都坐不起来,空气中弥漫的味道比外头更要一言难尽。
赵珍珠睁大了眼睛,细细地察看起来,想从中捡个漏。
太老的她直接略过,她又不是做慈善给人养老的;神色状若疯癫的也略过,她想找个脑子清醒的;头发乱糟糟感觉没有半点打理过的也略过,她对个人卫生有要求。
最后,她目光停在角落一个额头边上被烫了个小小的“奴”
字但头发梳得齐整的中年女人身上,指着她问人牙子:“我可以和她说两句话吗?”
“你走上前来,有雇主要和你说话。”
人牙子把人叫到了前面。
赵珍珠注意到她走动的过程有点艰难,但腰背始终挺得很直,印象不由得又好了一点,问道:“你有丈夫和子女吗?”
中年女人摇头。
赵珍珠又问:“你会做饭吗?”
中年女人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容萍。”
虽然是短短的两个字,但能听出是很标准的官话,很可能是识字的人,赵珍珠笑了,和人牙子道:“就她了。”
中年女人闻言愣了愣,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容易被挑中,她脸上的疤是官奴印记,是刑罚的一种,大多数人见了都觉得丑陋晦气,不会主动挑选她。
自从两个月前被上一家主人发卖后,再也无人对她问津,早认命了。
人牙子喜欢赵珍珠的干脆,报了个比较实在的价格:“6两银子。”
“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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