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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月信向来不准,我也就没在意。”
乐衣咬咬牙,“何况宫里之前有没有过孩子。”
所以他们从未往那上边想。
“不管是不是,孩子不能留。”
这是打出事以来,公孙训第一次开口,他的嗓音有些沙哑,眼睛垂看看着地面。
“幼礼。”
曹元晦摇头,眉心拧成一个疙瘩,屋外的风呼啸着,就像几个人此刻的心境,“我知道你对元容有意见,可你要知道,这或许是正度唯一的孩子。”
“我知道,所以才不能要。”
公孙训抬眼,月光照在他眸子里,黑的骇人,他何尝不知道,一开始他内心也是狂喜,等静下来,现实的处境就像巨大的山石,翻滚着冲他们扑面砸来,“咱们自身难保,要是让人知道这个孩子,莫说你我,连元容都没有活路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孩子生下来了,咱们又真的能护住他么,皇脉无论在何时何地,都是上位者的一根刺,咱们几人的尸首都不在,顾子期是个心思重的,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讲到这,公孙训有些说不下去了,“既然正度那么想要姜元容活着,咱们就别自私的让她把后半生也赔上了,我不想连他最后交代的都做不到。”
“我会拼了命保护她的。”
乐衣摇头,豆大的泪珠从眼角砸下,“主子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主子断了香火,这一定是上天怜惜。”
“你觉得呢,元晦。”
公孙训继续,“你想清楚,这个孩子要是留下来,入不得仕,出不得头,能平顺的过完一生是他最好的路。
而更多地是面临各种危险,万一落到别人手里,皇嗣的下场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
乐衣的泣声压的极低,许久的沉默后曹元晦才点头,“我一会给她开副药,就当这是一场梦,咱们放她走吧。”
“元容?”
公孙训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
刚想再开口,就看到远远立在门阶上的元容,勺儿红着眼跟在她身侧。
他们说的太认真,认真道连开门声都没听到。
“什么孩子?什么一场梦?”
元容高高的站在台阶上看着他们,一双眼睛雾蒙蒙的,宽大的衣袍下,瘦小的肩膀轻轻颤抖,就像只被折断翅膀的鸟儿,她的声音很空很低沉,带着不解,她不懂他们,一点也不懂,眼泪落下打湿了地面,“你们一个个的,为什么,为什么从来没有人问过我。”
为什么从来没有人问过她,问她要不要,问她想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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