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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左手一阵解脱感,殷悟箫抬头一看,解开她最后束缚的却是已被漫思解开穴道的宇文翠玉。
“你……”
殷悟箫讶异地看看宇文翠玉,再看看战圈中的两人,恳求之意再明显不过。
宇文翠玉却避过她的目光。
“你不必妄想了,我不会出手。”
“你……你不出手,我们就会一起死在这里!”
宇文翠玉没有焦距的眸子闪过一丝笑意:“生、或是死,于我又有什么区别?”
“你……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该想想逢朗哥哥,你不想亲口问他一句,当年他究竟有没有真心喜欢过你么?”
“……”
宇文翠玉看她一眼,“不想。”
“你不好奇?还是你不敢问?你怕得到的答案让你所做的这一切看起来更荒唐。”
宇文翠玉再看她:“你就快死了,还有心思管别人的闲事?”
“我……我就算马上死去,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这种荒唐事发生!
总要有人阻止这一切!”
宇文翠玉静了半晌:“你的青衣公子呢?他不是来了?难道你还信不过他?”
“这与信不信的过无关。
人不能总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我必须做点什么!”
殷悟箫使出最后的一丝气力拉住宇文翠玉的手:“求你!”
她望定了宇文翠玉,目光里是不容抗拒的坚定。
宇文翠玉嘴唇蠕动了一下,没有感情的面容上终于兴起一丝波澜。
“……好,我帮你。”
她向前,却又回头留下一句话:
“小姐,你活得太累了。”
蓦地轰隆隆一阵机关被强行扳开的声音,随即密室中跃入一条熟悉的黑影,加入了战局,与石漫思、宇文翠玉一起将筠姨团团围住。
是岑律!
殷悟箫心中微宽,有岑律在,就算合三人之力也无法与筠姨抗衡,但岑律起码会拼了命护住漫思的周全。
那么现下只有一个问题,就是如何拆除这炸药机关。
她端详着那可以拉动炸药引线的把手,艰难地转动脑筋,别说此刻她全身鲜血淋漓,使不上半分力气,就算她四体健健康康,在这空空的石室中又要如何破坏这炸药机关呢?
思绪中仿佛有一个熟悉的女声轻唤:“箫儿,箫儿……”
是楠姨。
是啊,或许她真的活得太累了,不如就此去了吧,就此去了,就可以见到离她而去的所有亲人,爹,娘,楠姨……
可是她又如何能就此去了……
殷悟箫颤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只觉自己的手仿佛有千斤重。
她动作艰难地从衣袖中取出当日她叫丑儿送与乔逢朗,乔逢朗又以定亲信物之名还给她的血玉玲珑坠。
一个简单的动作啊,对现在的她而言就难于登天。
她伸手慢慢地慢慢地想把玉坠放到那把手的斜槽里。
与此同时,筠姨怪谲的武功已将宇文翠玉和石漫思都打伤在地,唯有岑律,明知不敌,却还在苦战。
殷悟箫忽听得漫思惊呼了一声,她看不见身后情形,却已猜得个□分,有风声起,是筠姨往这边来了么?难道连岑律也阻不了她片刻么?
不知从哪里来的气力,她蓦然坐起,以己身插入背后的攻势和机关之间,阻挡住筠姨的掌势。
一股足以开山裂石的气劲毫无保留地打在她背上,一口鲜血亦毫无保留地从她口中喷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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