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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间,秦览果真到了徐姨娘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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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许久不曾服侍过两位主子,宽了秦览的外裳,又忘记接徐姨娘手里的巾子,秦览对着下头,一向是威严的,不由得“啧”
一声,梨花愈发手忙脚乱起来。
秦芬见桃香也战战兢兢的不敢上前,又看看徐姨娘的大肚子,知道这时不是装矜持的时候,上去端起茶碗,恭敬地举到眼前:“父亲劳累一天了,请喝杯茶。”
秦览看了看眼前的庶女,心头不由得奇了。
秦淑是恒哥儿的姐姐,自小受宠的,贞娘是嫡女,那更是捧在手里长大的,这二人瞧见自己亲近,这都是不必说的,再下头两个,小时候吵吵闹闹,懂事了却有些怕自己,不敢靠近的。
这五丫头如今,倒是当真懂事起来了。
秦览是个男人,又是在外头见得世面的,与后宅里坐着的妻子,心境却又是不同了。
在他眼里,孩子们无论嫡庶,都是亲生骨肉,顽劣的虽不那么讨人喜欢,好生养大就是了,懂事的可人疼些,该好好栽培。
五丫头从前顽皮惹人烦,如今却懂事了,便是该拉拔的。
秦览接过茶喝一口,笑呵呵地问:“芬儿可瞧见爹爹送的手串了?喜欢不喜欢?”
秦芬对这位秦二老爷的审美不敢恭维,实在憋不出喜欢两个字,又不好直说嫌弃,便折中地道:“多谢父亲送这样贵重的礼物给我。”
秦览不意这女儿还是个滑头,不由得“哈哈”
一声:“你只说贵重,却不曾答爹爹喜欢不喜欢,瞧来是不喜欢的啦?”
他说着,又点一点秦芬:“怎么你三哥送你的,你就珍而重之地带在手上?”
秦芬这时也瞧出来了,这位父亲的性子,是直爽那一挂的,于是便抬起头来,狡黠地歪着头:“三哥选的,比父亲选的好看,所以我就戴了。”
几个子女,待自己一向是恭恭敬敬的,哪怕是嫡生的女儿,开玩笑时也是只说自己好的,何曾有人敢当面嫌弃自己选的东西不好了。
秦览听了这话,又看看粉妆玉琢的小女孩,心头极为畅快,也玩笑起来:“既你觉得不好看,那爹爹便收回去了。”
到手的金子,怎么能送出去,秦芬赶紧作个后悔的样子:“不成!”
秦览“哈哈”
大笑几声,摇了摇头:“小气丫头!”
秦芬捂着手腕又想了想:“父亲怎么知道这手串是三哥送的?”
秦览这次,面容却微微冷了些:“你三哥身边不曾带得自己的小厮,还是叫信儿去办的这件东西,为父的自然知道了。”
徐姨娘摆好碗碟,默默守在一边,待秦览说完这几句,赶紧上来请秦览入座。
秦览坐在上座,举筷吃了一口,秦芬和徐姨娘才端起碗来,秦览看了看徐姨娘,随口道:“三少爷身上那件斗篷,是你送他的?”
徐姨娘不明所以,秦芬接过话来:“父亲,那斗篷是姨娘做给我的,三哥回来得急,不曾带厚衣服,我才拿了去的。
那是新的,我可不是拿旧衣裳糊弄三哥啊。”
“嗯嗯,芬儿很懂事。”
秦览赞了两句,替秦芬舀了个大大的狮子头,“多吃些。”
吃完晚饭,秦芬便识趣地告辞,将空间留给了秦览和徐姨娘。
秦览嘱咐人好生送了秦芬出去,转过来对徐姨娘叹一口气:“杨氏如今,竟还不如你们懂事。”
大妇的是非,徐姨娘如何敢开口议论,飞快地看一眼秦览,又埋下头去。
好在秦览也不是真要她答什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原本瞧她也是个贤惠的,怎么如今,竟像个铁蒺藜,又刺又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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