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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芬没有防备,被撞得趔趄两步,倒坐在地上。
碧玺连忙上来扶起了秦芬,将那闯祸的小丫头冷冷打量了两遍,唤道:“服侍五姑娘的人呢?”
院子角落里一个搓手站着的小丫头连忙跑了上来,碧玺一见便皱眉,却也没多说什么,只道:“桃香扶着你们姑娘去屋里。”
随即跟着去安顿了秦芬,将粗使的丫鬟婆子叮嘱一遍,匆匆回身往上房来。
上房里静悄悄的,想是回事的婆子们都已领命回去了,碧玺进得屋去,却见杨氏身边站着的不是紫晶,而是张妈妈。
张妈妈抬头瞧见碧玺,连忙把手压在裙边摇了摇,碧玺瞧见杨氏面上像是不大高兴的样子,对张妈妈感激地点了点头,放轻了脚步。
“五姑娘那里都安顿好了?可说了什么不曾?”
“五姑娘还是孩子心性呢,到了新地方,哪有不新奇的,至于有什么说的,五姑娘年幼单纯,说不出什么来的。”
碧玺知道主子心绪不好,自然一句别的也不敢说。
“外头走礼的事,扔给金姨娘自个儿去,她自家争来的亲事,自家料理。
哼,这些年也理得家事,到这事上还为难起来了?”
杨氏转了头,面向里面,话语里遮不住的讽刺。
碧玺这才明白,大约是柯家来了人,柯秦两家的婚事,要开始走礼了。
张妈妈低低应了一声下去,杨氏指了指腰:“碧玺来锤锤,倒有些腰酸。”
碧玺连忙取了一对竹编的小美人锤,轻轻锤了起来,细细思忖半日,才道:“方才到绛草轩,倒遇见一桩事,只是太太心烦,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什么时候也学得这副吞吞吐吐的性子了?有话就说。”
碧玺连忙道:“方才我送五姑娘去,见只有桃香一个跟着到了绛草轩,想了一回,五姑娘此次生病,皆因杜若那丫头不懂事,徐姨娘不要她跟来,也是常理,只是这样一来,五姑娘身边倒是短了一个人,也亏得徐姨娘忍住不说。”
“这是小事,不拘从哪处挑个好的给五丫头补上也就是了,杜若既不懂事,打发了出去。”
杨氏身子不动,轻轻吐出这么一句。
“太太慈心,五姑娘定能体会。”
碧玺思索再三,又道,“方才五姑娘去绛草轩,小丫头们正玩闹,金铃儿是个领头淘气的,把五姑娘撞倒在地上了。”
“哦?金铃儿?”
杨氏略动了动。
“就是三姑娘身边的小丫头金铃儿。”
碧玺瞧不见杨氏的脸色,心下忐忑,用力咬咬牙,“奴婢有个不成样子的想法,不如顺手把这金铃儿也打发了,给三姑娘那里也补上一个去,岂不是便宜?”
屋里静悄悄的无一丝声响,墙角的瑞兽粉彩香炉里飘出的香味熏得人头晕脑胀,碧玺一颗心跳得几乎要出了腔子。
“这主意倒不错。
不过,既要便宜,不如一气儿抹平,六丫头那里也给一个就是了。
你这便去办吧,叫紫晶进来服侍就行了。”
杨氏终于出声,碧玺如蒙大赦,将美人锤放在边上,起身退了出去。
将将出得珠帘,杨氏的声音幽幽传来:“你是个得力的,我不会将你轻易给糟践了的。”
碧玺先是一喜,随后又一滞,这话好似许了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没许,太太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西厢的屋子背后靠着大花园的池塘,屋前种得一株桂花、几棵月季,在秦芬眼里,俨然是一个中式园林,秦芬前后两世加起来,还是第一次拥有自己的屋子,并且还是这么大的一排的独立小屋,秦芬简直要高兴得蹦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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