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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她听了二十几年了,自她出生,这个声音就伴着她一块成长。
她慢慢长大,这声音也经历了它清脆的童音期、尴尬的变声期和如今低沉的成熟期,无论哪个时期,她都再熟悉不过。
他不是个特别温和的人,有时候脾气还挺暴躁,所以他说话并不是那么温柔,一旦发起火来还挺吓人的,只有对她,却总是这样温和的语气,好像说每一个字都极有耐心,特别安静的时候,都能感觉到他喉音的颤动。
地上还放着一个保温盒,一只保温水壶。
她看了一眼,便听他又道,“爷爷不肯进屋,只好在这让他喝点热水,吃点东西,刚吃过。”
她默然不语,只看着他灵活的指头转着陀螺,木屑一点点往下落,落在地上的小袋子里,这一刻,似乎全世界都只剩下小刀擦着木头的声音了……难怪爷爷看得那么入迷……一阵冷风垂过,木屑都飞起来了。
这样的天气,不吹风还好,一刮风,就冷到了骨子里。
她手忙脚乱地把地上的木屑都捡到小袋儿里,扶着爷爷,一手拨着她被风得到处飞的头发,说,“爷爷,咱们回家吧,太冷了,奶奶在家等你呢!”
萧爷爷看了看她,却是不肯,“顺顺下班,接顺顺。”
“……”
奶奶年轻时候是护士,常常三班倒,那时候爷爷总是亲自去接奶奶下班……她含了泪,“爷爷!
顺顺在家里等您呢!
咱们快回去吧!
不然顺顺该等急了!”
萧爷爷似乎听明白了,可眼睛却不舍地看着宁时谦手里的陀螺,指着,“要削陀螺,给城显玩。”
“……”
她只好朝宁时谦伸出手,“这个给我吧,今天谢谢你。”
宁时谦看着她,把陀螺交到她手里,她拿着晃了晃,“爷爷,我们拿回家去削,好不好?顺顺在家里等着呢!”
萧爷爷不说话,半晌,指着宁时谦,“他会削!
他削!”
“……”
她无话可说了。
宁时谦笑了笑,“不如这样吧,你还是劝他去我家,我很快削好,你们再带回去,这样,也能让爷爷正经吃顿热饭,喝点热汤,今儿一天中饭也没吃,就刚才只了点鸡蛋饼。”
她想了想,也只能这样了,总比在这站着吹冷风好,而且,爷爷确实该吃点热乎乎的东西才行。
从公园到这里,说远不远,对如今的爷爷来说,走过来还是挺难的,也不知道他怎么走到这个地方来了,更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宁时谦说他们回家的时候才找到,那这一天爷爷都是在挨冻……无法再想下去,难过得想哭,却也听从了宁时谦的建议,点点头,把陀螺交还给宁时谦,劝着爷爷,“爷爷,他给削陀螺,我们去家里让他削好不好?这里太冷,会冻病了,生病了就要吃药,可难受了。”
萧爷爷想了半天,“生病?顺顺要打针。”
“对!
生病了顺顺要给打针,我们去家里好不好?去家里就不会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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