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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能不恨不怒?
眼瞧着苦闹甚至要扭打的妹妹和妻子,许村长气得头昏:‘够了,你们生怕别人听不到是不是?’
他脸色晦暗不明,又哪里不清楚这件事闹大了的可怕后果,恐怕自己这个当村长的、尤其又是凶犯的亲舅舅也在劫难逃。
故而在满脸怨毒的妹妹提出要和邬雪默‘同归于尽’,要阻止邬雪默去县城告状的时候,他嘴上呵斥,心里却认同了这个提议。
他没有主动出手,却也没有制止,身为一个村长本该为村民主持公道,在影响自己利益的时候便冷眼装作看不见,任凭几个犯事人的亲属勾结着对一个可怜的、刚刚痛失爱女的中年妇女出手。
总之邬雪默没能走出她的小屋,哪怕被威胁甚至殴打,也没有松口。
她只要有一口气就绝对要为女儿报仇。
村里的村民在一天天紧绷的氛围下,或多或少都猜到了些许,却都保持了沉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照常耕作吃饭。
仿佛他们村子里从未发生过恶性事件,更没有邬家人来闹事;
那些天也没有人敢往山脚下走,生怕撞见了什么不该看的画面。
昏暗难闻的破木屋里,一个中年男人手背沾着血,骂骂咧咧从屋里走出啐了口唾沫:
‘我呸
,那老逼登骨头真硬,就是不松口……咋整?总不能真把她……’
这是其中一个被指控的青年的父亲,血迹自然也不是他本人的。
他话没说完,其余几个‘命运共同体’的村人也清楚什么意思。
有人骂道:‘那就饿她两天,我看她老骨头能有多硬梆!
’
木屋里蓬头垢面、身上甚至有异味的村妇被结结实实捆着,一动不能动,脸上有明显被击打的淤痕。
她浑浊的眼底是浓稠的恨意,听着屋外逐渐变小的交谈声缓缓闭上了眼,嘴里又快又含糊地咕哝着什么。
如若凑近去仔细听,才能听到,她在诅咒。
诅咒那些侵害女儿的人渣,诅咒这些助纣为虐的村民。
用生命,用灵魂……
甚至堵上整个守山人族群,用邬家的列祖列宗布下了最凶恶的咒令。
‘以我之骨肉魂灵,以邬族列祖列宗为祭,视我者盲眼,听我者耳聋,伤我者反受其殃……’
‘凡侵害邬族者七窍流血而亡,骨头脱离至死,受万箭穿心之痛,图谋者千百倍同刑,死后魂魄划地为牢……’
‘永世,不得超生!
’
诅咒随着黑红的血浆从邬雪默的七窍、毛孔汹涌溢出,很快浸透水泥地面。
当天晚上村子里好几户人家在睡梦中,都隐约听到了敲门声,只不过那声音飘渺且很快消失,他们都以为自己在做梦,根本没在意。
直到次日清晨打开家门,才被吓得惊叫后退——只见自家门户前,竟印着一个干涸的血手印!
门外还有凌乱的血痕拖痕,十分诡异可怖。
这些恐吓一般的印记,每一个被邬雪默点到的加害者门口都有,且不止他们几家有!
仔细一算村子里至少有十多户人家被印了血手印。
谁都猜到痕迹的来源是谁,沉寂和恐惧逐渐蔓延,有村民强撑着胆气嚷嚷道:
‘谁他妈在我家装神弄鬼?主席说了一切牛鬼蛇神都是假的,我才不怕这些小把戏!
’
这些村民便结伴往山脚下的邬家走去,要找邬雪默问个清楚。
一路上那些嫌犯的亲属心里担惊受怕,他们认为邬雪默已经挣脱捆绑跑掉了,肯定已去县城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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