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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灯开着,不像刚才在玄关处黑漆漆的,只有月亮透进客厅的光和房间门透出来的余光,所以付屿能把贺厘的神色表情看的一清二楚。
贺厘的的脸很苍白,嘴唇却因为刚刚咬过,显得红润一点。
整个人看上去脆弱又无助。
付屿看着贺厘。
月光顺着窗户洒进来,窗外还在悄无声息地落着雪。
贺厘和付屿在对方的眼睛里看见了彼此。
付屿声音沙哑,终于说出了他一直都想告诉贺厘的话。
贺厘抬着眼,看见付屿的神色那么认真,语气那么笃定又严肃,像是在阐述全世界最真的真理。
他说:“你是很好很好的贺厘,全世界独一无二的贺厘。”
他的眼睛里像装满了整个星河:“你是我见过最温柔、最柔软的人。
从来都不是你的错。”
贺厘掉下眼泪来,付屿还在说:“你做了一切,你在我心里已经是最勇敢的人了。”
勇敢。
贺厘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听到过这个词了。
她下意识想否定自己,却在开口前被付屿的手抵住唇。
很轻很轻的吻落在她的额头、落在她的眼皮上、落在她的眼角,落在她的鼻尖,落在她的唇上,最后落在她的耳后。
这个吻不含丝毫多余的暧昧成分,温柔有怜惜,轻轻一触就分开了。
付屿搂着贺厘,搂的很紧。
贺厘能闻到他身上的清香,不是往日见面时精心打扮刻意喷上的男士香水味,是很淡的洗发水和沐浴露的味道。
付屿的手扣的很紧,声音很低,也很干涩。
他吻过贺厘的耳边:“是因为你把勇气借给了我,是因为你把温柔给了别人,所以你才这么难过。”
贺厘眨了眨眼,眼泪砸在付屿的肩膀上。
他们像两只相互取暖的猫,互相沾染上彼此的气息。
贺厘听见付屿说:“贺厘,你要高兴起来。”
付屿用手帮贺厘轻轻抚开她蹙起的眉。
他的眸子沉沉的,看着贺厘,目光却是温柔的:“你想要的,我都会想办法帮你实现的。”
贺厘终于有勇气直面过去的事情,他声音断断续续又哽咽,讲的时候偶尔会停下来抽泣几秒,又继续说。
付屿想让她别说了,贺厘却抓着付屿的手摇了下头。
时隔很多很多年,贺厘终于把这段她永远都不知道谁是谁非的过去讲给了另一个人。
故事很长,长到贯穿贺厘的话一整个青春。
让那个所有人嘴里难忘的、永远缅怀的时光在贺厘这里只是一把刀,每次去碰,都会轻轻割开一道伤。
流着血,让贺厘不敢去碰去回忆。
故事很长,长到让所有的美好全被覆盖掉,只剩下一片荒原。
野花掩藏在杂草下,不见天日。
故事又那么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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