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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太大意了,”
陆水间垂下头,长发挡住了她大半张脸,只余苍白的唇瓣和下巴,“如果我走得再稍微慢一点,或者早一点想到,他都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孟文镜看了她一会儿,还是说道,“你不也用这样。
他在军区那几年,有时候伤得比现在还要严重,好几次都在死亡边缘徘徊,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陆水间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声音有些颤抖地问,“因为伤得多,伤得重,所以就不疼了吗?”
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她现在还会觉得疼呢?
孟文镜被她问住了,或许因为立场不同,所以他本能地没有陆水间那样的心态去看待江云别,他的目光变得复杂,“有时候我会觉得,他遇见你,也许也是一件好事。”
孟文镜双手插兜地站在她的面前,视线在陆水间的身上逡巡,突然他皱了下眉头,“你今天吐血了?”
孟文镜眼尖地看到了陆水间衬衫衣领附近的血滴,顿时他也顾不得什么了,对陆水间说,“你还没有打第三针试剂吗?现在立刻跟我去做个身体检查!”
陆水间抬起头来看他,眉头皱了皱,“什么意思?”
孟文镜摘掉眼镜叹了口气,“在动物实验的时候,有一只兔在第二针试剂之后出现过吐血的现象,一个小时之后死亡。
但是仅仅只有那一只兔子出现了问题,在后期检查的时候,我们怀疑是兔子本身自带病因,试剂恰好成了它犯病的诱因,才会致其死亡。”
他重新把眼镜戴上,看向陆水间的目光迟疑了下,说,“但是现在你也出现了这种情况,我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别的可能。”
陆水间也眉头紧皱,但还是站了起来,“我先进去看看他。”
她站在了江云别的病房之外,门口和走廊里都有他的属下负责守卫,有一流的医药和一流的护理,即便没有她也会得到很好的照顾。
陆水间隔着玻璃看着病房里的江云别,他的身上穿着病号服,那张向来清冷凌厉的脸如今变得极其苍白,像是一碰就会碎的精致瓷器。
“等你们能够见面,我会让人去叫你,”
孟文镜说,“只不过你那个时候不一定记得他。”
“不能进去吗?”
陆水间问。
“不能,手术过程中运用了特效药物,”
孟文镜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丝毫让步,“他醒之前不能接受任何刺激,这会让他的心脏不堪重负。
你对他来说刺激太大了。”
即便陆水间什么都不做,但只要她出现在江云别的面前,江云别就一定会受到刺激。
“你像是在讲什么冷笑话。”
陆水间的声音几乎没有什么波澜。
他们两个人越来越像了。
孟文镜的心里莫名划过这么一个想法,他说,“我也很希望我是在讲冷笑话。”
这样他们两个人也不必站在这里,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了。
陆水间身体的检查结果非常不好,身体各项数值都有下降的趋势,而且陆水间的脏器也在迅速衰竭。
检查结束的时候,陆水间一脚踩空,幸好她抓住了栏杆稳住了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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