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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随即他又无声一哂,他也是脑子让门给压了,跟个小丫头片子有什么可计较的。
再说她拿他当长辈一般敬重孝顺,难道不好吗,本来他也没想过要跟她如几个心腹希冀的那样,成为一对有名无实的所谓“夫妻”
,或是与她平辈论交,她拿他当长辈再好不过了……
不过十四岁好像也算不得小丫头片子了?
韩征的目光不自觉又落到了施清如身上。
见她穿了件家常的素面褙子,头发只在脑后随意挽了个纂儿,以一支素银簪子固定住,许是因在病中,眼窝有些下陷,脸色因为一直红着,倒是看不出多少病容来,但整个人的精神的确不大好就是了。
可即便如此,依然能看出她比刚进府时长高了不少,已经有了很分明的曲线,也长开了不少,五官越发的明艳,不难想象,再过个一两年,她的容貌会何等的出色。
不过屋里怎么有一丝时有时无的血腥味儿?虽然淡到几不可闻,却瞒不过韩征的鼻子,眉头不自觉皱了一下。
但几乎就在同时,他已看到了不远处桌上的空碗,碗底还残留着一点红糖水,他居高临下,眼神又敏锐,自然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
不由微微有些尴尬起来,所以这丫头不止是因为病了,才倒下的?
他尴尬,施清如察觉到韩征好像又在看他了,只有比他更尴尬的,这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督主怎么还不走啊?
屋里的气氛就渐渐莫名的奇怪了起来。
小杜子何等敏锐之人,很快便察觉到了屋里的气氛怪怪的。
可要让他说怪,他又说不上来,他干爹的心思深不可测,他是既不敢妄猜,也猜不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恼了施姑娘了?希望他老人家看在施姑娘头都要低到胸口以下去了,就原谅她这一次吧。
小杜子清了清嗓子,正想说点儿什么,来打破屋里这怪怪的气氛,也为施清如解围。
桃子终于端着托盘进来了,弓背缩腰的,简直恨不得自己能变成一根针,让督主看不到。
施清如余光见她唬成这样,怕她失态,只得上前端起托盘上的茶杯,双手奉与了韩征:“督主,请喝茶。”
韩征却忽然站了起来,“不必了,既病着,就早些歇了吧。”
说完便大步走出了花厅。
小杜子见他干爹说走就走,忙把手里的匣子放到了桌上,扔下一句:“施姑娘,那我也先告退了,明儿再来瞧您,这数珠我干爹既赠您了,您就收下便是,不然他转头就命我给扔了,岂非暴殄天物?”
也跟着追了出去。
施清如与桃子确定他父子两个已经走远了,才一个瘫到就近的椅子上,一个则直接瘫到地上,大口的喘起气来。
“小姐,我、我以后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
桃子喘了几口气,平息了几息后,总算觉得心跳没那么快了,却仍心有余悸,“早知道督主今日会过来,我说什么也不会那样口无遮拦的,要不说背后莫说人闲话呢?督主真是好大的威势,我以后再不敢了。”
施清如脸上也终于没那么烫了,有气无力的道:“你知道怕了就好,亏得你没有说什么太过分的话,只是一味的劝我,不然督主发起怒来,我也救不了你。”
可她把督主说老了,还无意把督主与施延昌相提并论,拉低了督主的身份与品德……督主一片好意来看她,她却背后那样说他,他以后只怕都不想见到她,指不定也不会再吃她煲的汤熬的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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