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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潭将轻纱帐子撩开挂上,轻轻扶王恕意倚在床头,回道:“已经戌时了。”
王恕意垂下眼睛,浓密的睫毛通过微弱的灯光投射到眼下,神色茫然:“是吗?怪不得连丝竹声都听不到了,他们怕是已经睡下了吧。”
小潭咬着嘴唇,往床边的脚踏上一坐,气道:“人家两个亲上加亲,自然是恩恩爱爱的睡下了,谁还会理会咱们!”
“小潭!”
正端着药走到门口的清荷下意识地拉开帘子,轻声斥道:“你在少夫人跟前混说什么呢!”
小潭撇撇嘴,赌气般住了口。
清荷将托盘轻放在梨花木桌上,温言道:“少夫人,大夫说您忧思过度,当好好调养,其他的事都暂且放一边,好好调养身子才是。”
说着,将药端到王恕意面前:“方才已经热过一遍,如今温温的刚好,您快喝吧。”
她舀了一勺汤药送到了王恕意嘴边。
王恕意没有张嘴,她指着床边的矮凳,对清荷道:“先将药放那儿吧。”
说完用手撑起身子,摸着小潭的头发,问道:“你方才想说什么?”
小潭去瞧清荷,她正抿着嘴巴朝自己摇头。
小潭移开眼睛,吸吸已然发红的鼻子,握住王恕意的手,气道:“您今日是被我和清荷姐姐背回来的!
我,我喊不来人,她们都忙着吃酒赌钱凑热闹,竟没一个愿意过来帮把手的!”
“还有姑爷”
她微微抽泣,“我叫人去告诉姑爷了的,但他却不愿来瞧您。”
清荷忙着向小潭使眼色:“也许是送信的丫头没告诉姑爷,不一定是他不肯来的。”
小潭轻哼一声:“才不是!”
王恕意愣愣道:“是吗?”
他不愿来。
清荷已经无暇去管小潭这张嘴,她坐在床边,轻抚着王恕意的背:“姑娘,您这日子总得过下去,您就放宽些心,别去理那些伤心人伤心事,自己的身子才最是要紧。”
王恕意坐起身,她急需做点什么来转移注意力,她摸摸自己的衣服,发现已经被人换上了月白色的寝衣。
她面上闪过一丝慌乱,问道:“荷包,我的荷包呢?”
清荷和小潭双双摇头。
“兴许是您没留意,落在哪里了,明日遣人去找,定能找到。”
清荷安慰道。
王恕意咬着嘴唇,她单薄的影子被微弱的烛光映照在墙面上,随着烛火的跳动一晃一晃,像是要飞走了似的。
良久,她声音飘忽:“不见了,就算了吧终究是留不住的,就和他一样留不住。”
清荷和小潭默然无语。
半晌,王恕意抬起眼睛,朝清荷道:“喂我喝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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