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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危皱眉:“他不许我杀那只鬼煞。”
余回道:“人之常情。
那只鬼煞对他先有救命之恩,后有照顾之谊,而且据红翡所说,他在阿鸾面前还表现得甚是听话服从,这么一个好朋友,倘若阿鸾能无视三百年朝夕相处,任你想杀就杀,那才是脑子有病。”
他一边说,一边取出一张画像,正是根据红翡的描述,绘制出来鬼煞的容貌。
对方高鼻深目,头发微卷,看起来像生活在森林中的某类凶兽,是令人过目不忘的长相。
司危冷傲一瞥,不满一“嗤”
,评价道:“丑陋!”
余回:“……实不相瞒,你这个充满醋意的‘丑陋’,成功让我忘了接下来要说的正事。”
司危并不想听:“想不起来可以不说。”
“那还是要说的。”
余回收起画像,“这数百年来,修真界先是受枯骨凶妖所累,后又有镇妖塔被毁,好不容易将逃出来的妖邪关入千丝茧,还直到现在也没斩完,你也看到了那些茧壳,一个个被撞得简直像薄皮大馅儿荠菜馄饨——”
“说重点。”
“重点就是现在与阴海都对峙,对我们而言,其实并不是个好时机。”
余回道,“但他们的爪子越伸越长,嚣张过头,甚至像是明晃晃的挑衅。”
修真界在明,阴海都在暗,具体暗到何种程度,甚至都没有人能说明白现在阴海都的都主究竟是谁,他就像是一个血腥贪婪的影子,始终隐没在孤岛四周那一重又一重的电闪雷鸣里,没人能看清。
“商成海做的就是往阴海都贩卖人口的买卖。”
余回道,“他本事不小,这回我们顺藤摸瓜找到的那艘船,大得能装下一只海鲸,设计得也精巧,既能运送货物与奴隶,还藏着百余间奢华客房,专门供给那些想要去阴海都寻刺激的修士。”
而阴海都的刺激,在寻常人眼中,大抵就是恐怖至极的色情与血腥,据说那座海岛能满足所有人的所有愿望,前提是,你得足够有钱。
修真界里几乎每一个能叫出名的大美人,在阴海都都被明码标价。
余回道:“阿鸾还活着的消息只要一传开,应该很快也会登上悬赏榜……你这是什么眼神,又不是我想抓阿鸾。
看开一点,据说你也在那张榜上。”
司危大怒:“就凭他们,也敢觊觎本座?”
余回被这份自信深深震住,什么叫觊觎你,难道你以为人家是要悬赏买你回去囚禁关押,干那种事吗?醒醒,这世间除了阿鸾,必不会有第二个人如此重口味。
司危“哼”
道:“他人呢?”
余回往后一指:“西景园,他说他要离家出走。”
虽说距离不远,顶多只能算是离卧房出走,但该有的态度很到位。
彭府喜好奢华,院子里尽是些争奇斗艳的鲜花美草,穿过几条小径,就能染得满身花香。
凤怀月兴致勃勃逛了三圈,引来一群侍女偷偷看,又纷纷笑着行礼:“凤公子,借过,我们要赶着去给小少爷送饭。”
小少爷就是当日在黑市上,抢凤怀月一步去救红翡的华贵少年,他名叫彭循,是彭流的侄儿。
性格很是闹腾,属于一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前阵子刚闯了祸,被彭流下令禁足,眼下正在白毛图的静室里思过。
《白毛图》是一幅画卷,卷内藏有大乾坤,凤怀月闲得无聊,便也跟着这群侍女去看,众人刚鱼贯进入画中,便听前头传来“砰”
一声巨响,侍女们被吓了一跳,凤怀月评价:“这可没有静到哪里去。”
锦衣少年踩着剑在空中来回穿梭,引得一只巨型铁人跟在他身后,一步一坑地“砰砰”
追着,将附近山包踩了个稀巴烂。
侍女见状急得直跺脚,叫道:“少爷,小少爷,快别闹了!”
彭循自然不肯听,他在空中纵身一跃,像鸟雀停在铁甲掌中,欲驱使它往更远的地方去。
凤怀月摇摇头,御剑追上铁甲,在那巨物的腰间轻巧一踹!
铁甲周身机关顿时被卡死,身体也直直朝前栽去,彭循大吃一惊,赶忙跳到几丈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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