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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海都的街道上前所未有的寂静,也前所未有的血腥,红衣巫女们的尸体先是被浪抛高高抛起,又接二连三地砸在地上,成为流窜野狗的口粮。
而同样血腥的,还有秃鹫山的天坑,所有的守卫与饲蛇者都死在了幽蓝色的利爪之下——以及一些与巨蟒无关的,只是倒霉刚好路过的人,也一并丧了命。
无根巨塔里处处是血,楼梯上,墙壁上。
楼老板站在门外,他虽见惯大风大浪,此时竟也开始胆寒,手微微颤着,定了半天神,方才躬身进屋。
“都主。”
溟沉坐在椅上,一语不发,只要一想起海中那条沉浮鲜红的蛇,他的耳边就会出现尖锐声响,搅动得脑髓也开始翻腾。
他缓缓抬起头,没有一丝白色的双眼黑得像两颗石头,惨白的脸上暴出青筋,指甲上也沾着血,那是他从自己的肚腹处抓出来的血。
楼老板道:“还请都主切勿急躁。”
溟沉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何司危会知道灵骨在巨蟒腹中,那原本是自己精挑细选的万无一失之地,还以为至少能藏百年千年。
可谁知,偏偏这自己以为的万无一失,竟会失得那般轻易。
对方甚至都不必亲自登岛,就将所有灵骨悉数剖回,早知如此——
他将视线转向了屋中熊熊燃烧的火。
早知如此,不如烧了。
楼老板道:“往后都主尽可以更心狠些。”
溟沉并没有驳斥他这句话。
若早些将阿鸾带到阴海都,便不会有后来的偷偷溜走,早些吞了兄长,自己现在或许已经找出了消解之法,早些烧了灵骨,也不会让司危白白得一个邀功请赏的机会。
他觉得自己的确可以更心狠些。
尤其是在面对阿鸾时。
凤怀月蹲在甲板上,花端端也挤过来:“怎么不说话,又吵架了?”
“没有。”
凤怀月往舱内一指,“在烧我的骨头。”
花端端受惊:“啊?”
但还真在烧,由小白烧。
它被亲爹丢进了小鼎中,本以为又是要吃妖邪,谁知却撞上了一堆剔透玉骨,于是整团火都一僵,颤巍巍不敢再动。
司危道:“怎么,炼骨这么简单的事,还要本座亲自教你?”
这也就是小白现在还未能完全修出火魄,否则怕早已叽哩哇啦地开始叫唤,你说得轻松,倘若一不小心烧坏了呢?
司危“嗤”
道:“你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他合上鼎盖,用一片蓝色灵焰引燃了小白,纯净火光很快就填满了整口炉鼎,将灵骨烧得发出细碎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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