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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慧站了起来,走到林瀚跟前,林瀚低着头只看见她拖着半拉子布鞋,半双天足露在了外头,心中堪堪冒出“衣冠不整”
四个字,立马压了下去,额头上的汗复又冒了出来。
看着陈慧的脚离开,听着她布鞋的踢踏声,屏息的林瀚,终于呼出了一口气。
“李承恩可以乞骸骨了!”
声音从背后传来,林瀚心一紧,再次伏低身躯。
许久之后,才想起来那位已经离开,破旧的青砖早已经坑坑洼洼,跪了这么久双腿麻木,膝盖更是疼痛难忍,一时难以站起,索性就坐在了地上,撩了一把脖子里的汗,只觉得眼冒金星,恨不能立马就昏了过去。
等他踉踉跄跄走出前厅,走出宅门,一股子肃杀之气从守门兵士身上传来,才懊悔当时进门之前为什么没有打量一下,真想抽自己两嘴巴子。
又想起当时他在京城庙堂之上,跪请过来传旨的时候,那些武将的眼神,不是妒忌,实乃是惊异。
刚刚爬上马车,又想起还有一句话没有带到。
思虑了遍之后,还是让马车回了头,走到门口要求通禀。
守门的兵士诧异问他:“还要面见我家将军?”
他抹了抹额头的汗说道:“只要见一下贵府的幕僚先生即可,我为陛下带句话!”
半个时辰之后,陈慧听见了这句带的话:“对何家除恶务尽!”
作者有话要说:这些年好忙,一直就没有再想开过文,但是对于(娘子是母老虎)一文,我很遗憾,想写一个能干的,不用依靠男人的,能有独立自我的女主,但是写到一半开始崩坏了。
这些日子起了兴致重新开坑,这是一本完全不同于娘子是母老虎的人设,但是想要讲的那个人,还是一样的。
☆、吊唁
陈慧的车驾停在了靠近平州东门的东王府,与平日此地的双轮马车不同,陈慧的马车是带有转向桥接的四轮马车,宽敞高大,马车左侧有一道门,推开门,陈慧从马车的阶梯上走下了车。
站在东王府门口,陈慧抬首看到匾额上挂了白花。
门口围着平州城里所剩无几的百姓,这两年要不是东王在此镇守,恐怕这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头也早就见了阎王。
耳边是围观不明真相的群众在窃窃私语,这个私语声音有些大,陈慧听得一清二楚,讨论的内容无非就是这个小娘子是谁啊?不会是东王妃吧?陈慧惊异于吃瓜群众的脑洞,东王妃早就埋入黄土多年了。
陈慧的随从上前与门口迎客的将官递交了帖子,那将官朗声唱道:“镇国将军陈慧陈大人前来吊唁!”
门口的百姓才恍然,这个身着靛蓝镶边素白宽袖深衣直裾的漂亮小娘子,居然就是传说中手比蒲扇还大,眼比铜铃还圆,长得像夜叉,可以生啖人肉,哄夜啼小儿最佳的镇国大将军。
原本低声细语的声浪渐渐高了起来,陈慧浑不在意身边的打量,静静地等在门前。
门内匆忙走出一个穿着麻衣孝服的年轻男子,虽是急行,然走路行云流水,气度儒雅。
到门口见了陈慧,些微愣神之后,立刻弯腰作揖道:“将军请!”
陈慧侧身还礼,对他示意道:“顾世兄请!”
这个称呼总是不错的,此人在传说中是何嶒背后的男人,与何嶒有断袖之情,分桃之谊的顾朗。
他对于陈慧来说还有另外一层含义,他是陈慧上上辈子的男人,是她成婚三年的丈夫,是她心中的另外一个牵挂。
这一辈子他要是弯了?陈慧不过才一转念就觉得自己浑身鸡皮疙瘩都粒粒分明地站在皮肤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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