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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怎么没按时复诊?”
人人皆有自己的不得已,褚归只管治病,县长连基础的延医用药都做不到,凭什么肖想事业、健康二者兼得。
孙荣又叹了一口气:“泽安认识我的人太多了,他找我一次两次没啥关系,毕竟人嘛谁不生个头疼脑热的,三番五次的可不是小病了。
所以我紧急给你拍了电报,你脸生,保险一点。”
褚归意会,点点头让孙荣安排他和县长见面,孙荣的脉案写得再详细,治不治、如何治,仍然得见了本人再下定论。
在孙荣的操作下,当晚褚归和县长碰了面,碰面地点位于一座偏僻的民宅,七拐八拐的,极易令人迷失了方向。
县长没有一点架子,第一句话便是抱歉给褚归添了麻烦,黄皮肤下透着病气,外正内虚,伪装得很好,但瞒不过褚归的眼睛。
为县长介绍褚归时,孙荣颜语皆是骄傲,什么得他师傅亲传、中医大优秀毕业生、京市医院实习、全国巡诊,一堆头衔与经历听得县长逐渐打消了心中的忐忑,并生出极大的期许。
“介意脱了衣服让我观察一下胃部吗?”
褚归手指从县长腕侧移开,问询的口吻透着超乎年龄层的气势,县长看了孙荣一眼,低头解扣子。
褚归推着驱寒的火盆朝县长的方向靠近,县长敞着棉袄,毛衣上卷至肋骨,露出异常肿胀的腹部。
“今早进食了吗?吐没吐。”
褚归烤热手掌在县长胃部按触,“这里痛不痛?哪种痛法?”
“早上吃了碗白粥,一个水煮蛋,有点反胃,不过我忍住了。”
县长痛得嘶了声,“像锥子敲那样痛。”
一通诊断下来,褚归基本掌握了县长的病情,县长穿回衣服,见褚归从头到尾一派从容,不由得更加高看了几分。
癌之一症,无人不是谈其色变,包括替县长做检查的医生,说他得癌时,脸色凝重得仿佛乌云罩顶。
“褚医生,我的病能悄悄的治么?”
县长胸怀豁达,得了别人眼中的恶疾也不曾表现丝毫悲观,“实在为难的话就算了。”
说着算了,但任谁都能看出县长的口是心非,孙荣有些纳了闷了:“你怎么一定要悄悄的治,县里明令禁止你带病上班不成?”
“真禁止带病上班倒简单了。”
县长玩笑道,“实话告诉你吧,形势不由人,书记那角不是我想争,是我必须争。
有人等着抓我的把柄,一旦病情泄露,他们绝对会想方设法搞垮我,如果我下去了,受牵连的不止我一家老小。”
褚归呼吸骤然慢了半拍,不着痕迹地将视线落在县长脸上,他所谓的形势不由人,指的是京市抑或泽安县城这一亩三分地?
深处的记忆开始松动,褚归思绪渐远,上辈子他右手受伤,孙荣从泽安赶至京市为他治手,似乎曾提及县里的某位领导是他朋友,因此他得以自由出行。
某位领导……
原来是他!
褚归终于把记忆和眼前人对上了号,难怪他听县长名字莫名的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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