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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么大个男人!”
谁料随便突然激动起来。
“呃……好好,你不怕。”
季逸林赶紧安抚道。
“我那是中了蛊,我才不怕!
一个人又怎样!”
“嗯,好,我明白的。”
继续安抚。
声音突然更低更闷下去,“一个人又怎样……反正你也说,没有什么永远在一起,总是要一个人……”
季逸林愣了愣,“……你听到了?”
“嗯……”
不知为什么,虽然被蛊控制,但其实当时还是有意识的。
开枪的时候,摁住季逸林扭打的时候,他痛得撕心裂肺,每一拳都像打在自己身上,竭尽全力地想控制回身体,但口中正说出的话又让他觉得真的像是自己要说的,甚至心寒地猜想会不会正在进行的一切动作都正是自己心底最深的潜意识。
直到季逸林说出那句话,他和他的潜意识,都一起愣住了。
“……”
季逸林有好一会儿没说话。
心脏紧缩,挤压得好痛,随便将脸埋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只觉得很冷。
他其实不想回忆起那句话。
只因为那句话是事实。
永远什么,那是只有情窦初开的小女生才会相信的粉红色泡沫。
生命终究是孤独的个体,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将另一个人完全的拥有,没有谁能陪谁到所谓天长地久。
从某一种意义上来说,也许虚姬是对的,唯有死亡才是永恒,那是能和另一人在一起的,最长远的途径。
但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她也错了,唯有生命的鲜活才能使一切的情感存在,让一切的幸福快乐忧伤痛苦延续。
如果俩个人都死了,不过是永恒的静止与终结。
怎样也好,都不可能永远在一起。
可是他放不开手了,他不知道怎样才好,只有这个人他无论如何都不想放开手。
有没有中蛊都罢,一想到终有一天对方会离开,甚至可能就在这次任务结束之后,他就恐惧得心乱如麻,难以呼吸。
“随便……你抬头,看着我。”
季逸林突然道。
纠结痛楚的思绪被打断,随便迟疑地抬起头。
黑暗里其实并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却总觉得对方的眼睛好亮,在修长眼睫的阴影下隐隐泛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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