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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闲聊了几句,他们彼此互相交换了姓名,这兄弟俩,大的叫邝兆文,小的叫邝兆武,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
齐珩自然不能透露真实姓名,只说了一个化名,王行。
抵达村庄时天色已晚,这里只有数十户人家,邝兆文知道他们俩无处可去,便主动邀请他们在自己家住上一晚,明日再送他们去城里。
邝家的屋舍不大,里面总共三间房,一间他们父母住,兄弟俩各住一间,最多也只能腾出一间空余来。
“妹子睡哪里呢……”
邝兆文把弟弟房间腾好了之后,扶着齐珩躺了上去,才意识到还有个姑娘家。
弟弟小武提议道:“要不问问香儿姐姐,今晚去她哪里挤一挤,都是姑娘家,也方便些。”
季矜言无助地站在齐珩身边,揪着自己的衣衫下摆。
她知道自己给人家添麻烦了,但白日里刚经历过那样的凶险,现在又要叫她去和一个陌生人睡在一起,心里又慌又怕。
齐珩点头谢过:“多谢两位邝兄好意,其实,矜矜不仅是我的表妹,也是新婚妻子,我们俩住一间就行,无碍的。”
邝兆武捂着嘴笑:“王兄弟,原来这是你婆娘啊!”
“小武哥,快别说了……”
季矜言脸上烧得几欲滴血,然而她知道齐珩必然是想着两个人在一起有些照应,才编出这样的谎话来骗人,不得不认了下来。
邝兆文见她羞红了脸,倒也明白为何刚刚她只肯说,自己的表哥受伤了,想来是新婚,还未适应过来。
离去前说道:“那你们今晚将就一下,明儿天亮了我就送你们进城!”
等他们都离开后,季矜言这才坐到齐珩身边,掀开了他的裤脚,伸手去解开固定住他腿的两片木板。
“你别动,我帮你重新弄一下。”
村子里没有大夫,邝家父亲也不好判断齐珩的腿有没有摔断,只能先找了两片木板,绑在他腿上固定住。
可是季矜言看那木板上还有毛刺,扎在腿上一定不好受,于是等人走了,才想着帮他把上面的木刺处理掉。
烛火映照下,齐珩见她用指甲去拨掉木刺,专心致志的模样,心中有些动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嗓音是如何温柔:“别弄了,我没那么娇嫩。”
而季矜言不知在想什么,没听到一般,眼都没抬。
齐珩试探着喊了声:“矜矜?”
她这才回过神来,面上满是焦灼与担忧:“你说,小舅舅怎么样了?”
方才齐珩喊她小名的时候,她才想起了齐峥,刀剑无眼,对方又心狠手辣,不知道他如何应对。
齐珩想了想:“四叔武艺高强,寻常人伤不了他。”
“那群人是谁,他们为何要……”
她嗓音又压了下来,硬是将后面半句止住了,“哎,罢了。”
方才齐珩对邝家兄弟说,自己是汴京商户之子,在楚中被猛兽所伤,他们才把他俩带回来的。
若是被别人听见她这番话,不知又要惹出怎样的祸端来。
总归他们明日就走了,还是不要惹事的好。
齐珩指了指床榻内侧:“今晚你睡里面。”
季矜言愣住了,连连摆手:“不用了,我在床边趴一会儿就行。”
齐珩看着她:“都新婚夫妻了,同榻而眠又有何妨?”
她着实难以置信。
这是齐珩能说出来的话??他不是一直奉行礼记教诲,六年教之数与方名,七年男女不同席么?
同床共枕,不知道与礼记相悖几千万里。
“上来睡吧,这里只有一床被子,夜里会冷的。”
他的神情又恢复了淡漠,仿佛刚才那句玩笑只是季矜言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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