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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刑日。
东门。
明明是大冷的天,监斩官苗建学的油脸上却直冒汗,不为别的,只因他边上坐着江陵侯南宫玉韬。
这还是他做监斩官三年来,面对面见过的最不得了的人物。
行刑的这地方如此简陋,连一把像样子点的太师椅都没有。
苗建学缩手缩脚立在一旁,不时拿手绢擦着汗,有心想要逢迎,却不知道从何处说起。
南宫玉韬倒是安然自得,他就坐在监斩台唯一的一张矮凳上,舒服得好似躺在他的马车里的虎皮毯上一般。
陈嘉左臂已经被上官千杀一刀斩断,此刻右臂也被牢牢绑在身侧。
他垂首跪在行刑台上,经过了这些天的严刑拷打、心理折磨,他看上去已是奄奄一息。
似乎不用行刑,他也活不了几日了。
刽子手已经准备好了,只待时辰一到,便挥刀斩人。
东门旁边是一处菜市场,老百姓来来往往,每逢有斩立决,闲汉们便都聚过来围观看热闹。
此刻听说来了一位俊俏小侯爷亲自监斩,连附近的婆娘们也都倾巢出动,一时把个行刑处围得水泄不通。
“公子,”
跟随南宫玉韬多年的护卫魏景然低声道:“周围人太多了,您看是不是疏散一下,属下怕那些贼人闯不进来。”
南宫玉韬嗤笑,“倒要我们替他们考虑周到。
若是围得人多一些,那些贼人就闯不进来了。
我也没心情跟他们玩下去。
敌人太弱了,怎么尽兴?”
时辰已到。
监斩官苗建学小心翼翼地请示,“侯爷,您看,是不是该……?”
南宫玉韬问魏景然,“还没动静?”
“回侯爷,没有。”
“那就再等等。”
苗建学擦汗,行刑的时辰可都是定好的,这江陵侯说推迟就推迟了。
又等了三刻,仍是毫无异动。
南宫玉韬意识到对方是在等他发令再动手,他淡淡道:“准备行刑。”
刽子手把刀扬了起来。
“啪”
的一声,斩立决的牌子被扔到了地上,预示着刀即将落在犯人脖子上。
这一声轻响,瞬间引爆了全场。
只听到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继而便看到两头公牛拉着一辆筒子车装开人群冲进了刑场。
原来有人将鞭炮绑在了牛尾巴上。
鞭炮一被点燃,公牛受惊,立时满场乱跑。
南宫玉韬微微一笑。
筒子车里钻出一个干瘦的小子来,穿蓝衣,戴绿帽,他这穿衣搭配实在别具一格。
他抽打着受惊后乱跑的公牛,驾着牛车直往监斩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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