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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染当即面色古怪,赶紧去架子上挑了件桃粉浣花裙装塞给她,轰了人走,自己进去收拾。
虞莜出来时,正听长公主跟弟弟抱怨,“你姐夫他就是个打算盘的,让他算帐还罢了,抓他一个文弱书生去查案,这已经连着三天,夜里三更过才回家。”
她一个人吃饭不香,这是进宫来蹭饭的。
秦昶穿了件家常的鸦青色长衫,贴身剪裁衬得他身姿如竹,深邃的眉眼干净漂亮,凭添几分文质彬彬的书卷气,手中把玩一块未琢的玉胚,质地殷红如血。
“这不是一时也没有合适的人手,这件事要紧是办案人可靠,眼下我能信的,除了姐夫还有谁?”
“再说我也没逼他,是他信誓旦旦跟我拍胸脯,说这回一定要把舞家查个底儿朝天,给阿姐你报仇。”
毓靖愣了一瞬,忽而眼眶有点泛红,许久才道:“怨有头债有主,阿母的仇算不到舞辰阳身上,太后死了……我听母妃的,这事就算过去了。”
她口上说着过去,但心里其实并没完全过去,否则丈夫怎会为了她,这些年可着劲翻找舞氏的错漏。
“当然,这也是为了朝廷大局考量。”
秦昶像是知她怎么想的,“青阳舞氏尾大不掉,这么些年了,这块旧患要是能一举拔除,平定辽远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毓靖眼含希翼,点了点头。
虞莜走过来,默默坐在长公主身边,神情平静,各看了他们姐弟一眼。
秦昶一手撑着头,朝她扬了扬下巴,“怎么?嬿嬿有何想说?”
毓靖便也抬眼来看她,虞莜敛了敛眸,在二人的注视下,只得有一说一,“只是窦义城这一个案子,扳不倒舞辰阳。”
毓靖难免失落,“义山矿是舞君和掌管,他们那一支早就分出去了,但到底也是姓舞的,拔出萝卜带出泥,舞辰阳他能洗脱得了?”
“自然能。”
秦昶接话,“他这人倒是颇识时务,算得上能屈能伸,我今日去问了父皇,他也说……怕是还得再等等。”
“等?那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毓靖脱口而出,随后泄气地嘀咕一句,“我看父皇是病糊涂了。”
说到皇帝,虞莜不便插嘴,不过看来广义帝病隐宣明殿,却也并非全不管事,听阿昶这话,算是他的……谋划顾问?
三人又聊了一阵,梅染来说膳已摆好,虞莜挽着长公主走在前面,轻言细语宽慰,逗得她转忧为喜。
用过饭后长公主就回了崔府,下午睡得多,秦昶这会儿便不紧不慢的,拿了卷书歪在罗汉床上看。
中间几案上燃着灯烛,虞莜在另一侧盘膝坐着,手里拿了段锦绳,差不多有尾指一半粗细,低着头慢慢在上打结。
秦昶放下书,探头看了一眼,眼露揶揄,“你这是结绳记事么?”
“嗯?”
虞莜回过神,抬头瞥了他一眼,随意答了个“是”
。
“还以为你脑子很好使呢。”
那人打趣她一句。
“你执凤印,可用朱批,过几日我送你点儿丹阳的好朱砂,别拿这古旧的法子记事儿了。
再有,宫里日常琐事你叫梅姑姑看着办吧,你闲了看看帐目便可,不必费神。”
虞莜抿了抿唇,颊边露出一对俏皮梨涡,垂眸不语,唯有指尖默动。
打上一个结,记忆里的一个人、一桩事便被排除在外,这是阿耶交的法子,来北齐快半年,接触了不少新的人与事物,有些不必在意的,便该遗忘掉。
然而才只不过半年,昨日收到来信,有故人将至。
作者有话说:
今天这一更算26号的,27上夹子,更新改到晚11点,之后恢复正常日更,还是每天18点,尽量双更。
很惭愧,13万字才倒v,这篇文篇幅不长,20万出头,所以后面剩下的章节不多了,想连载期多上两个榜,之前答应的v后双更,可能会少一点,还请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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