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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伯甫当天就搬出府了,两家要结亲,总不能还住在这里。
第三天是吉日,陆伯甫请的官媒就带着一对活雁上门纳采,滕琰知道陆伯甫一定理解父亲想隆重地为女儿办理婚事的想法,一切都按照古礼准备的。
滕琰后来也看到了那一对大雁,关在笼子里,精神头十足地叫着,真是难为陆伯甫了,他怎么几天就弄来这么一对活物,想来是暗中早有准备。
接着是问名,也是挑选吉日,将滕琰的生辰八字用红纸写了,交给男方回去占卜测定吉凶,只有八字相合才能进行下一步。
这些也是滕琰听院子里的丫头们看了后回来说的,她是不能出席自己的一系列定婚仪式的。
按照正式的流程,她的定婚过程最少得过半年才能完成,父亲地这一点上是决不会让步的,他觉得女儿已经够委屈的了,出嫁一定要风风光光的,这样也让男方更加看重滕琰。
滕琰按部就班的生活中多了一项任务,绣嫁妆,一时间,大量精美的丝织品流入滕琰的院子,其中最多的就是大红的织物,她要绣好自己的嫁衣、盖头以及一系列配套的东西,还要为男方长辈做些针线。
按这些布料的数量,把滕琰关起来十年也绣不完,所以二十个绣娘也进住了她的院子,加上她院里原来就有的几个手巧的丫头,把兰芷院第二进的正房加上东西厢房占得满满的。
鉴于滕琰只要在她自己的嫁衣上每件都象征性地绣上几针就行了,她也就进了几次就把这里的事情都交给飞珠和轻霞去操心了。
父亲把自己搞得比滕琰还紧张、忙乱,一来是王夫人有了身孕,没有精力操心,二来是父亲也不愿意假手于人,他要亲手安排滕琰的嫁妆。
虽然滕琰的母亲去世了,但从滕琰出生以来就开始准备的嫁妆就一直没停过,一套套的家俱,各种日用品,涵盖了衣食住行各个方面的东西,甚至里面还有一只金丝楠木打成棺材样的匣子,里面装满了金元宝,这是她的棺材本。
这是这个时代嫁女最高标准的嫁妆配置了,不用说日常生活,就是死了,也准备好了足够用的钱,男方家是不是得高看一眼呢?
看了这些后,滕琰担心的是陆伯甫能否买得起一座够大的房子,把这些东西都装进去。
劝父亲是没有任何用处的,滕琰打算有机会和陆伯甫沟通一下,嫁妆多是好事,但太多了,对男方就是压力了,尤其是陆伯甫家里还那么穷。
姚达要回昌平郡了,皇榜发了后,状元、榜眼、探花留京是定例,其余的人会外放,但不论是留京还是外放,都有一个月的假期。
父亲一贯是把姚达当自己的子侄看待的,又因为和滕琰的婚事没成,这婚事表面是姚家的长辈写信提的,姚达不知道,其实姚达心里一定也有数,现在只能是装着不明白了,父亲未尝没有愧疚之心,亲笔写了信交给姚达带走,又在府里热闹地办了送别家宴,宾主尽欢。
散了席,滕琰不意在园子里被姚达拦住了,姚达喝得不少,但还是一派彬彬有礼的样子,行了礼说:“表妹,我在羲和院备了酒席,请表弟妹们去聚一下,不知道能不能赏光?”
自从发榜后,今天是滕琰第一次见到姚达,在酒席间滕琰就发现姚达瘦了,现在近看更觉得姚达流露出一种颓唐之气,他太骄傲了,没有连中三元对他就是个巨大的打击。
滕琰赶紧答应了,随后进了羲和院,姚达明天一早起程,东西都已经打好包收了起来,屋子里未免显得有点空,滕珙已经先来了,看来几个小的表弟妹姚达并没请。
刚刚已经吃过一顿,滕琰也吃不下什么,只是想着怎么劝劝姚达,在世人眼中,探花郎已经足够荣耀终身了。
姚达进了自己的院子,又回到了在表弟妹前一贯不羁的样子,也不招呼别人,自顾自地喝起酒来。
滕珙和滕琰互相看了几眼,正打算劝慰一下姚达时,姚达开口说话了,仗着几分酒劲,姚达口气很冲:“表妹,陆伯甫哪里比我好,你宁愿嫁他也不嫁我?”
滕琰没想到姚达能问出这样一句话来,就是现代社会,这么咄咄逼人地问人家女孩为什么不嫁他嫁别人也是需要不少的勇气吧。
真象个孩子,还在赌气呢。
打断了滕珙要去拦姚达的意图,也没有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的去搪塞,滕琰笑着说:“姚表哥,你想娶我吗?”
“当然,父亲写信向表姨父提亲了。”
“那是长辈的意思,我是说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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