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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霍老汉当初去闹了那么一通,一般列兵复员回来肯定是种一辈子地,人家霍旬复员回来却当了运输队长,这肯定是部队有赏识他的人给安排的。
霍旬自己体格又好,这将来的日子还能过差了?
霍临虽说读了高中,可学习又不咋样,一年到头四处闲逛,正经事一件不干,何况这年头城里高中生都在乡下种地,你霍临多啥?
为着个扶不上墙的烂泥,让霍旬彻底寒了心,真是目光短浅!
民兵队长怕这糟烂事以后出了变故再赖上自己,赶忙说道:“五百块啊!
这么大的事光我们两个人可担不起,要不咱们还是找几个大家都信服的社员,一起做个见证。”
霍老汉小人之心,也怕霍旬不认账,毫不犹豫地同意了民兵队长的提议。
几人说着话,就到了老林家门口。
妇女主任孙丽英说道:“我看汪嫂子就行,咱们村儿的妇女都信她说的话,这回不如就把她一起叫上。”
几人进院子的时候,老林家一大家子,正在院子里用鏊子摊煎饼。
孙丽英看着汪敏真旁边已经堆了两尺高的煎饼,笑呵呵地上去搭话。
“嫂子摊煎饼呢!”
汪敏真一看来了这么些人,停下问道:“这是出啥事了?”
“唉!
树大分枝,老霍家要分家,想找几个人在旁边作证,这不我就找嫂子你来了嘛!”
妇女主任毕竟在村里很有话语权,汪敏真虽说天不怕地不怕,也不愿意主动得罪人,于是擦了擦手,把破布围裙递给老三林凤萍,就跟着霍老汉几人一道走了。
等到了霍家门口的时候,四个人已经变成了七个人,加上门口的于静姝、霍旬、赵娟,以及小小的林凤芝,一共十一个人,一起进了老霍家的屋子。
进屋的时候,屋里还有个霍临,像个大少爷似的躺在炕上,看见人来了,才慢吞吞地坐起身,不情不愿地向村里长辈问好。
然而当他看见于静姝的时候,那散漫的态度立刻就没了,盯着人家一个劲儿地看,眼珠子都快掉在地上了。
于静姝今天梳得是蝎子辫儿,和一条真丝的丝巾编在一起,她审美好,手又巧,头发编得自然又蓬松,衬得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更小了几分。
她身上再穿着军大衣,敞着怀露出里面的呢子料风衣,俏生生地往那一站,跟个电影明星似的。
霍临虽然正上着高中,可也只是在县城,连省城都没去过,猛地见着于静姝这么漂亮的姑娘,比文工团的还洋气,他的眼睛哪里还挪得开?
这一幕落在霍旬眼中,顿时让他脸色一寒,上前一步把于静姝挡在了身后。
霍临正看小美人儿看得上瘾呢,猛地看见霍旬那张冰块似的脸,一下子就吓回神了。
他瞪了霍旬一眼,看见霍旬一米九的个头,又讪讪地把脖子缩回去了。
于静姝没注意到这个小插曲,正拉着小五林凤芝的手东张西望呢!
“你一个未婚姑娘,来这干啥?”
汪敏真见于静姝在这,板着脸低声问道。
于静姝含糊道:“凑巧碰上了。”
“行了,这会儿人都来了,走也来不及了,一会儿你抱着小五坐在边上,可别瞎掺和这事。”
汪敏真无奈地叹了口气。
于静姝这才抱着林凤芝,坐在角落里,围观霍家怎么处理这件事。
霍老汉和赵娟两人跟戏班子来的似的,一唱一和地,上来就指责霍旬不孝顺。
“孙主任你是不知道啊!
我们家老大那就是铁心石头肠子,出去当兵一年也回不来一趟家,家里几个小的替他尽了孝,他却连一点钱也不愿意出啊!”
“哼!
我也不指望他将来给我端屎端尿,养老送终!
反正我还有两个儿子,还能缺了摔盆的人?但这养老的钱,是他为人儿子必须给的,一分也不能少!”
民兵队长听着两人刺耳的声音,眉头一皱,问道:“咱们几个是来当见证人的,现在吵吵这个有啥用?不如说个章程出来,以后霍旬咋给你们养老,要出多少钱,你们心里有没有计划?”
赵娟眼珠子一转,尖声说道:“给爹娘养老天经地义,我们也不多要,就要霍旬一次性给五百块钱,以后每年还得给我和他爸一人三百斤粮食,过年过节再孝敬点米面肉蛋的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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