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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女儿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今儿个父王他……”
李云熙哭着将始末说出来,但眼睛却精明地看了眼嫡母的神色,一如既往,心中不由得暗松了一口气。
“……女儿与姨娘在屋子里做着刺绣,父王拿着一截布料到女儿的屋子里怒气冲冲地问是不是女儿的,女儿一看是去年宫里赏的布料,当时这个颜色确是女儿要了去,忙说声是,父王他……他二话不说……就命人拿鞭子来抽打女儿……女儿真的不知道做错什么……”
她一面说身子又抖了抖,后背的血水看起来有几分吓人,双手下意识地环住双臂更添几分可怜。
李盛基一听到这声音,额头的青筋就一抽一抽的,手骨都捏出声音来,这丫头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不小,在外偷听了他与大女儿的对话,现在居然还推脱说不知道是什么事?在他挥鞭打下去时还装晕,要不然他早就将她打死了,原来等的就是这个时候,这心机果然深。
不等发妻发话,一把将那个逆女从发妻的手上夺来,恨声道:“拿剑来,今儿个本王就要送这逆女上西天。”
“王爷,饶命啊,二郡主年纪还小,教教就会好……”
李云熙的生母辛姨娘哭喊道,刚刚若不是王爷听到王妃回来,忙扔下晕了的女儿不理,只怕女儿真的要被王爷狠心打死。
她的出身低微,不过是仗着有几分姿色而被王爷收进房中去,因王妃的关系,府里的小妾都是一概称姨娘,没人有那个本事爬上侧妃的位置。
孙抚芳脸色一直都不好,上前将哭着求饶的李云熙从丈夫的手中又夺了回来,护在怀里,责道:“你吃了什么药?竟要将云熙杀了,再不好也是你的女儿。”
一众小妾也移步上前,七嘴八舌地说道。
“王妃,王爷处置二郡主自然有他的道理,王妃在外一天定是累了,还是先回屋歇歇吧……”
“没错,王妃拦着不让王爷行家法,往后还有谁听王爷的号令?王爷在这儿已经够委屈了,这日子都没法过了……”
“……”
一致地劝着孙抚芳不要去管这些个事,李盛基听到这些个劝非但没有消火,对妻子也开始横眉冷对,没错,他是让她去献身给他铺回京的路,现在他娘的又没有嫌弃她的身子脏了,她倒好没将他这个丈夫放在眼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挑衅他的威严,还有天理了吗?顿时吹胡子瞪眼睛。
“芳儿,今儿个你若要拦着我,就别怪我……”
他发狠地道,一把接过下人递上来的宝剑,握紧在手。
孙抚芳也来气了,她为了他奔波了一天,虽说愿意为了他而牺牲自己,但他有没有想过她的心情?一想到王祖业那个肥猪的猪嘴拱着她的情形,她现在还想要吐,若不是女儿,是不是她死了他也当没这一回事?这回是铁了心要管这庶女的事情,一把将李云熙护在身后,梗着脖子朝丈夫道:“好啊,你现在嫌我碍眼了是不是?那就一剑将我刺死倒也干净。”
耳里听到那些个女人还在唧唧歪歪,美眸含霜,朝她们怒喝一句,“都给本王妃闭嘴,这里何时轮到你们说话?”
一众小妾看到这对夫妻杠上了,顿时知趣地收声,嘴角暗含一抹得意的笑容等着看好戏,只要这王妃一失宠,王爷还不偏向她们?坐等收渔翁之利。
辛姨娘与李云熙这对母女对视一眼,都聪明地不再置一词,而是躺在保护伞之下,父王要砍要杀也会先冲着孙抚芳去。
李云熙心想,生母这事还是办得漂亮,见父王往死里打她,不但拦着拖延时间,还悄然让人拿银子收买别些个姨娘,让她们挑事端,这样父王的火自然有泄处,小脸上闪过得意之色,但在看到迈进正厅里来的李凰熙冷着脸看着她,心一惊,忙扮演乖巧的样子,双眼滴泪,举着帕子抹泪水,大姐其实一如王妃,这对母女自视甚高,看到她扮小伏祗哪次不会自鸣得意扮演那救世主?李凰熙一看她现在的样子就知道她在做戏,手里的拳头捏得很响,前世怎么就那么傻看不出这个庶妹拙劣的演技来?真真是白长了一对招子,她被周身的怒气、怨气、恨意交织,那两眼更是如万年寒潭一般。
李云熙看到大姐那双凤眼看来是恨不得吃了她,莫非看出她耍的计谋?只是现在父王与嫡母闹得正厉害,她不敢轻易做声再引火上身,惟有绞着帕子低头装可怜,但下唇已是咬住了唇瓣。
李凰熙的手指死死地抠住自己的手窝,直到痛意传来,方惊醒回过神来,再一看父母,已经到了水火不融的局面。
李盛基一被人挑衅就会脾气变燥,此刻看到妻子不买他的账,竟真的举剑向妻子,冷喝道:“芳儿,让开。”
妻子难道不知道这个逆女偷听了什么吗?现在当着一屋子人的面,他就算想要点明也没有办法。
孙抚芳原也是大家闺秀出身,又曾是众星拱月的建京处理局面一边的小妾见事情的发展越来越有趣,都斜睨了一眼孙抚芳,然后都一窝蜂的上前抚着李盛基的身子,娇声细语地似劝道:“王爷歇歇气,大郡主终是孩子,看到王妃受责一时忍不住出言维护,王爷别动怒,大郡主不过是心疼王妃才会顶撞了王爷……”
言下之意就是不心疼父亲,厚此薄彼,居心不良。
李凰熙一看到这群女人又准备扇风点火,严厉地朝那群惟恐天下不乱的女人看去,那群女人被她这样一看本能地一顿,但也只是略停了一会儿,随即更加卖力地挑动李盛基的怒火。
李凰熙顺势递个眼神给李茴,李茴赶紧将那些个小妾一个个扯远,不让她们碍事,小妾们瞪着这个多事的嗣子,暗骂了几句,李茴假意听不到,牢牢地执行着妹妹的吩咐。
李盛基的怒火烧得更旺,就要狠心将李凰熙抓着他手臂的手甩开,双眼瞪着这个胆敢忤逆他的女儿,重喝一声:“放开。”
孙抚芳听到他喝斥自己的亲生女儿,俏脸也紧绷,“王爷现在真的是好威风,有本事在家耍威风,喝这个斥那个打别个,算得什么真本事?能在外威风才是真的威风……”
李凰熙的心里暗暗叫苦,她的亲娘哟,能不能少说几句?明知父王就是这样一副脾气,她还不收敛一点?再说护着还是那个李云熙,差点要郁卒得吐血,眼角瞥到辛姨娘与李云熙作壁上观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朝她娘道:“母妃。”
“让她讲,今儿个你是不是打算全都摊开来讲?孙抚芳,好,真好,原来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看你夫君的,我看你是想跑去跟王……”
李盛基怒极反笑,更是想将王祖业的名字牵扯进来。
李凰熙一看到母亲变了颜色,身体发抖似要回嘴但又气不过地险险要掉泪,手下一使狠劲地掐着父亲的肉,成功地止住他险险脱口的话,在他恨不得吃了她的目光看过来时,压低声线地道:“父王,您不打算回建京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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