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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狐疑,一面疾走,脚下不提防被凸地绊了一下。
我定睛一瞧,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扣着剑,埋在冰雪里。
一具铮铮白骨。
视线蔓延处,冰封之下,是遍野千里的干尸。
我心觉不妙,回神发觉臂上寒意渐长,那冰珠子并非化成水,而是直蹿进我的血液中去。
这冰雪在吸食我的真气!
我惊汗迭生,以灵力化御,往日光悬挂处跑。
一路上毫无生人痕迹,甚至连风也没有,仿佛这里是一个封闭的世界。
不知道跑了多久,那冰雪已然开始啃噬我的皮肉。
好在阴冥一贯阴气森重,我自小耐寒,如今又附身在白琴身上,因而肉身反反复复又长了回去。
可阎恪是火灵体质。
我心中着急,忽的见前方金轮炙热,垂坠于西野,艳空万里,烧透了半边天。
地下焰气喷薄,一片荒芜,寸草不生。
密密麻麻的黑影在半空围得严丝密缝,发出此起彼伏的怵人怪叫。
当中突然破出一轮剑气,熟悉的身影提着一把水金剑拼命砍杀。
乌泱泱的煞灵散射出去,有几只掉了翅膀化成了灰烬,却很快有更多的煞灵应运而生围了过去。
我心中惊惶,飞奔过去,砍落了他背后的煞灵。
近前时我险些掉下泪来。
一贯高高在上的阎恪,一贯最爱干净假斯文的阎恪。
他的脸上混着烟灰和鲜血,左眼塌陷,只剩下血肉模糊的眼眶,一条血痕开到了下巴。
他的衣衫残破不堪,前摆破碎,左襟口撕拉开一大块,轧滚在稀烂的皮肉里。
他感受到身后的气息,手上的剑咻地刺过来,停在我的脖子方寸远的地方,急急停住手反折了回去。
黑得发亮的煞灵双目赤红,吮血磨牙汹涌飞扑而来。
我手里的灵剑砍落近前的几只,却在日光下浴血速腾而起,重重围了过来。
这无疑是在慢慢耗竭气力。
我心中焦急,阎恪突然望了一眼西边的落日,抓起我的手臂往下坠去。
我顺着他的力气俯首望去,冰火交界处的地面上,裂开一道三寸宽的缝隙,深不见底,浓浓的大雾缭绕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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