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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梦真实得残酷。
梦里阴冥的人都死了,我和阎恪离了婚,我逃跑到人间生下了他的孩子,她长到一千岁,也死了。
我醒来时是黄昏时候了,夕阳挂在窗子上,又落在那面穿衣镜上,打上一层金色的薄膜。
那是面水银镜子,照的人特别清楚。
从前的天宫是没有这种镜子的。
我问进来的仙娥,今天是什么时候了。
她瞪着杏眼,话也忘了接,撂了茶盘跑出去了。
很快又有脚步声。
来人一脸青茬,略显着沧桑,双眼泛着光,怔怔地看着我,没说出话来。
哽咽着道,小白,你醒了。
只消这一眼,只消这一句,所有的纷繁往事全都回到头脑里来。
没有什么梦境,没有,所有的一切都是刚刚发生过的。
我的眼睛有些热意不可抑制的跑上来。
阎恪有些慌乱地往前赶了两步,轻轻地坐到床边来,抬起衣袖,拭掉了我脸上的泪。
小白,不要哭。
潇潇呢?我问。
她在的,她在的。
他握住我的手,轻轻放在我的肚子上,那里面有个小生命在轻轻地动。
我想起了别的事,阎恪知道我想问什么,“你爹也很好,等你养好了身体,我带你去看他。”
孟阿谀突然在床头叫了两声。
它比从前大了一圈。
它前脚趴在我的膝盖上,舔了舔我的手,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然后摇了摇尾巴。
大概,从前的那一切,以后只有我俩记得了罢?一切都这样不真实。
阎恪说往生幻境的时间过得比真实世界快了许多,这里不过才过去百余年而已。
司鸾时常会来看我,她如今当了官接了任,除去插科打诨时的不正经劲儿,整个人其实沉稳了许多。
比如她现在揉了揉不太耐烦的额角,“拜托您嘞天君,我们姐妹俩说悄悄话,你不能稍微回避一下吗?这样我怎么方便说你坏话?”
阎恪的茶水已经递到了眼前,“不方便的话就不要说。”
说回来,自回天宫之后,阎恪寸步不离,批公务一等事务也悉数搬到房间里。
如今天宫的掌权人是阎琛,阎恪与之势同水火,却又唇齿相依。
按理来说他此时并没有这么闲才对。
只是,我却并不习惯与他独处。
只要屋子里没有第三个人,只要他贴近我想要说什么话,我便觉得浑身难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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