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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茫然,“什么?”
阎恪却并不继续深说下去,抬头看了看深黑的空中,“崐山的判决书下来了?”
我咬了咬唇,艰难点头:“嗯……”
“他们说,明日黄昏,处以垂刀刑。”
阎恪冷笑:“可当真是快刀斩乱麻,唯恐夜长梦多。”
说完这句,他半晌沉默。
我正想说话,他突然问:“天君也来了?”
那时我竟未发觉,他称的是天君。
我想了想,如实照说:“来了,他说,凭崐山一手处理。”
阎恪嗤笑,显得荒凉极了,“那他可当真是大义。”
我听他的语气觉得难过,“你别这样想,天君不是一贯疼你么?他瞧着八风不动,心里定是伤心极了。”
阎恪不接话,突然叹了口气,“你回去吧,天亮之后,煞灵便会闻光而来。
继续待在这里会损耗你的真气。”
我道:“我不走。”
阎恪道:“纵是继续呆在这里,也不过是白白送死。”
“不会的……”
我拼命摇头,打断他的话:“我让孟铜钱去通知我爹了,知道我在这里,他一定会赶过来救我们的。”
阎恪戳穿我,“此事做的滴水不漏,毫无破绽。
崐山已经敲定的事,谁来都没用。”
“不要意气用事,给我回去。”
我犟道:“我不走。”
阎恪眉毛一凛,突然又冷了起来,“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要耍性子?你到底知不知道深浅?”
“我没有耍性子,”
我吸了吸鼻子,坐直了,“我要在这里陪你。”
“在崐山的时候你老是跟我冷战,好不容易嫁你了你不高兴,我们还是吵架。
我昨日回家,我阿娘骂我了,叫我不要同你吵架,要和你好好相处,你要是不在,我跟谁去好好相处?”
说到这里,我悲从中来,觉得绝望。
怎么会这样呢?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呢?我只不过回了趟家的功夫,阎恪怎么就要死了呢?我的眼泪磅礴而出:“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呢?”
见我这般样子,阎恪有些发怔。
大抵他脑中回顾我们在一块的日子,也觉短暂。
他艰难地动了动喉咙,张了几次嘴没有说出话来,只伸出手来,抹掉我脸颊上的眼泪。
我瞧着他血肉翻红满是污迹的手,哭的更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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