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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剑波无声盯着逆子片刻,被气也不是一年两年,从成年后回到他的身边,只要父子碰面,哪一次不是把他气得两三天缓不过来。
最过分的就是昨天,把他几箱行李扔到大门口,通知他本人三个钟头内来取,还说什么过时不候,不取直接扔垃圾桶,垃圾处理费叫他自己付。
管家战战兢兢把这番话转达给他的秘书。
他当时外出有事,迫不得已,赶在三个钟头内回来,太了解逆子,若他本人不亲自回来取,逆子会真的把箱子扔了。
到家,他给管家加薪,夹在他们父子间不容易,管家说不用了,蒋司寻已经给他加过薪。
路剑波问服务员又要了一条糖加咖啡里,轻轻搅动。
喝咖啡将近四十年,从来没有破过八条糖纪录。
逆子六年前给他煮的那杯加了八条糖的咖啡,他喝了,一口不剩。
那是逆子第一次给他煮咖啡。
放下咖啡勺,路剑波端起已经不热的咖啡轻抿一口:“你喜欢知意?”
跟许知意有关,蒋司寻把目光投过去,“听谁说的?”
路剑波指指自己的眼:“还不瞎。”
亲爹不主动说是怎么看出来他喜欢许知意,蒋司寻也不张嘴问。
路剑波在逆子那里从来讨不到半步退让,先低头的永远是自己,不跟他计较,说起:“当初许向邑公开知意,你借着我那套珠宝嫁妆,私心送了一条不那么高调的项链给知意,别当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以为打着儿子遗传爹喜欢送珠宝的幌子就能瞒过所有人。”
能瞒过别人,但怎么可能瞒过他这个当爹的。
蒋司寻看看父亲,不置可否。
路剑波:“选那条项链下了一番功夫吧。
既要让人觉得你对知意足够重视,不是随便选的礼物,又不能让人瞧出你的心思。”
蒋司寻依旧不置一词。
“你给我煮咖啡那天晚上,齐正琛在电话里同你说了什么,你魂不守舍?回到家下车时你连车门都忘记关,还是我帮你关上的。”
因为那杯咖啡,那个晚上的一切,至今他记忆犹新。
路剑波打住回忆,又道:“跟宁允解除婚约也是因为知意?”
“我跟宁允没有婚约,那是你们自作主张,经过我同意了?”
“……”
路剑波无语凝噎,但凡不利于他在知意心里专情形象的,立马有嘴了,冷哼嘲讽逆子:“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
蒋司寻:“看对谁。”
路剑波心有不快道:“你对我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
蒋司寻懒得再出声。
路剑波:“……”
嘴又被封死了。
这时他的咖啡制作好,蒋司寻连招呼都没和父亲打一声,径自取了冰咖啡离开。
从咖啡馆出来,找出宁允的电话拨出去。
六年间,他与宁允联系不多,每次打电话都是为工作,亦或跟宁寅其有关,除了家族设宴,私下没再见过面。
“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今天又有什么吩咐?洗耳恭听。”
宁允依旧是爽朗的语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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