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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握住她的肩:“阿姐,你节哀。”
“自尽...…”
窦姀低喃,仍在恍惚里。
自尽,这很难说服,明明走之前庄婆子还好好的,被姨娘药倒的是苗婆子,也不是她啊。
是有人在井边推她吗?还是有人逼她自尽?
可是庄婆子为人良善,胆小,只差不能跟窝囊挂钩。
与人素来无怨。
谁又那么想着她死?
窦姀忽然想到一个人——一个她怎么都不敢想、不能想的人。
窦平宴说这些的目的,她是知道的。
她若是不再回窦家,就不会知道庄氏到底是为什么而死,也不能为她做主。
可自己如今只是个野种,又凭什么能在窦家说话?父亲能容下她么?
窦姀想回绝,却见他从袖中掏出一包药:“阿姐,我能帮你。
这药吃下去会有虚汗之象,对身子无害,可以撑个三四日。
我再对父亲说,你那晚坠湖后又淋雨,高热不止,病得很重。
再由母亲出来说情,江陵的冬有多冷,他自然会懂得。”
窦平宴走之前把药留在桌上,让她好好想想。
该不该回去?
窦姀熄了灯躺下凝思,忽然想起她救的那人,他说过的话。
他身世不清,跟她是一样的人,被人打得半死不活却仍争着一口气求她救。
比起他的处境,她要好上一点不止。
……那么她,是不是不能自弃,也该努力挣扎一下?
窦姀有些脑清了。
想起他,不自觉地起身,走到窗边一看,却见巷子里已经没了人,只有漫天的雨,哗哗沙沙。
......
这厢说到窦平宴。
前脚刚走出客栈,便见小年冒雨赶回来,身后还跟着个戴樵帽,穿蓑衣的壮汉。
小年说这汉子声称有事要找窦家二爷,窦平宴便打量了两眼,此人甚是面生,约莫三十来岁,一身粗布草衣,手还握着根长竿,瞧着倒像是赶船的渔民。
窦平宴自认没见过他,古怪问道:“你是何人?”
徐老三拿钱做事。
眼见窦二爷这么快便能见到,高兴极了,嘿嘿笑两声,便将马姨娘叮嘱的话全盘托出。
如何私下带出她女儿、送到哪儿去乘船、到时如何接应......徐老三将马姨娘的谋划原话转告。
本想着等这位爷应下,这桩买卖也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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