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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子里有很多线香,弟弟用线香把两根灯芯放进花瓶里,拨弄了好久才把灯芯的一头缠在了中间的玻璃花上。
妈妈已经拿了一根线香点燃了,趁着火苗还挺大,直接伸进花瓶里把灯芯点燃了。
有了花瓶的灯笼就不用碗了,不过这碗蜡烛可以在家里用。
这时爸爸到后间去摸出了一根数据线那么粗的麻绳,正好系在花瓶的瓶颈上,有瓶口卡着不用担心松掉了。
“挺好,这下也算是就地取材,这灯笼难得!”
爸妈相视一笑,我拎着新鲜出炉的花瓶灯笼走向外面,把灯笼拎在身侧,这样后面的人也能看到灯火。
虽然蜡烛的光不算亮,照亮脚下的路都很模糊,但是有总比没有好。
爸爸有点担心安全,还是把锄头扛在了身上,弟弟挑着两根扁担和水桶在后面跟着,希望回来的时候能把水桶装满。
虽然还是要摸索着出门,在门外把大门锁好,我们一家沿着水泥路边缘往村里的祠堂走去。
没办法走水泥路中间我们根本不知道往哪走,有边缘好歹能知道路边是什么。
慢慢的挪着总算上了路,外面的空气依旧滚烫,我甚至有点后悔出门的时候披上了一件冰丝防晒衣,虽然很薄但还是让我更热了。
路边都是农田,但是根本看不清,四周都是黑暗,甚至我走的快两步,弟弟在最后面都看不到蜡烛的光。
慢慢走了十几分钟,我计算这应该离那个十字路口很近了,我死死盯着前面,突然好像看到了黑暗中有点火光。
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不断的慢慢靠近。
这时,前方传来小彭村长的声音:“是张叔吗?”
紧接着是好些杂乱的脚步声,想必是他们迎上来了
爸爸赶紧走到前面,回答道:“是我们啊,小彭可算见到你了!”
爸爸的声音嘶哑又带着点哽咽,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是一家人躲在地下室,再次见到村里可靠的村长,爸爸都难免有些伤怀。
我提着灯笼靠近,等能看到对面的灯笼时,我们已经离得很近了,几乎就是一两米的距离。
他们手里是一个黄色光的手电筒,是拿着老式的用两节很粗的电池的那种。
他们一家五口人包括那个小男孩都在,一家人也像我们一样全部剃光了头,都穿着很少,甚至连彭婶都穿着一件吊带裙。
她看着我们一家人,环境太过昏暗我隐约看到了她眼里的泪水。
爸爸和妈妈走到他们面前,几个家长一直在絮絮叨叨的说着话,我们还站在黑暗中,还要等等老杨叔。
“老张啊,这世道怎么活啊?”
彭叔说话带着哽咽,他在这村里待了一辈子,没想到老了能遇到这种灾年。
“唉老彭啊,要不是我家养了几条鱼,我们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今天,再找不到水,我们只能等死了。”
“唉,造孽啊......”
彭叔摇头连连感叹。
彭婶靠近妈妈,低着嗓音:“云香啊,你知道老陈家的事吗?”
“什么事?”
妈妈有些不解,村里没活着的人应该都是被突然的高温热死的,特意说难道还有隐情?我也连忙竖起耳朵听着。
“老陈的那个老二,带回来那家人在那前一天晚上就把老陈一家十口都杀了,第二天到老邱家要粮的都那女的和他老公。
没想到第二天突然热起来,他们一家没一天就热死了!
造孽啊!”
彭婶说起这事头头是道,看着像是亲眼所见。
“你这是哪知道的?”
“我儿子当时就在祠堂里,他们一家人杀老陈家的几个小孩时他正好从后面看到了,祠堂不就在老陈家的后面山上嘛。”
“天哪......”
妈妈忍不住感叹,两人声音越来越小,无非就是哪家还活着,哪家坚持了没几天就死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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