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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贺冲,那是个面冷心热的,胆子小的看到他就害怕,胆子大的——还真想不到人选。
正犯难的时候,章嫣进宫来,是受户部右侍郎的夫人所托,前来问问贺冲看不看得上侍郎门第中的闺秀。
顾云筝便让堇竹去问问,堇竹没多会儿就回来了,笑道:“贺统领说行,怎么都行。”
“什么叫怎么都行?”
顾云筝与章嫣异口同声,事情却是就此定下来。
章嫣来回走动几次,婚期也定在了冬季。
贺冲还是那副样子,毫无娶妻的喜悦,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倒是有一桩心事,这日特地为此去了御书房。
有些事,皇上一直没提,他却始终不能心安,恭声道:“皇上登基之前,属下屡次出错——”
“出错?”
正在找书的霍天北笑着反问,“谁说的?”
贺冲忐忑的一颗心终于落回了远处。
霍天北拍了拍贺冲的肩头,“去忙吧。”
“是!”
霍天北想,有什么好计较的呢?不过是旁观者清,一如贺冲、堇竹这些人,也许比他更清楚他的心思,才会在彼时义无反顾地站到了顾云筝身边,尽自己的一点力,阻止他意气用事铸成大错。
徐默此时则在正宫,通禀顾云筝在宫外的那些产业,提起了汪鸣珂、方元碌、郑师傅等人,“皇上已命汪鸣珂候缺,日后他无暇再打理酒楼的生意。
方大人倒是请罪辞官了,一心一意帮您打理着,酒楼生意很是红火,开分号指日可待。
郑师傅的漪清阁就别说了,您青睐她的绣艺,官宦内眷都趋之若鹜。”
顾云筝斟酌了一会儿,“酒楼就给方元碌打理吧,我在漪清阁的收入也都给他。
他不做官了,就做个殷实的商贾。”
那是曾为她出力的人,不能让他陷入窘境。
酒楼和漪清阁若是经营有道,来日收入颇丰。
徐默满口应下。
顾云筝问起沈燕西,“他去了哪里?这阵子也没听人提起过。”
徐默如实道:“他一直在皇上和蒋晨东、陆先生之间和稀泥,皇上登基之后,自知有知情不报的罪过,自请降职,外放去做了个七品县令。”
和稀泥,顾云筝听到这三个字,笑了起来。
沈燕西还真是最爱和稀泥的人,这本是一些人的为官之道,他却走到了两面不讨好的尴尬境地。
随即又不免唏嘘,如今这情形,心里最不好过的就是沈燕西了。
蒋晨东被废了一手一脚,与陆先生、蓝佩仪一起软禁在城西一所宅子内。
郁江南如今则已成了京城众人争相追捧的王爷。
都是有着多年情分的人,境遇却是天壤之别,不能为谁喜,不能为谁悲。
可只要置身官场,就少不得要目睹或经历成王败寇的惊涛骇浪,残酷得紧,容不得人优柔寡断,谁也做不到在两相敌对的人之间两面讨好。
顾云筝有喜的事,过了三个月,胎象安稳了,才放出了风声。
霍天北追封大哥霍天逸为睿王,大夫人也就成了睿王妃。
她平日仍是深居简出,听到这喜讯,才与章嫣一同前来道贺。
远在江南的霍天齐获封康王,三夫人获封康王妃。
霍天北明白夫妻两个的为难之处,给两人在江南划出了一块封地,夫妻两个就此过起了安逸闲适的日子。
他们得知这喜讯、贺礼送到京城的时候,已经入夏。
到了夏日,顾云筝因为怀着身孕,偶尔心烦气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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