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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侯怎知不是王新先在马宅中受伤逃出,后晕倒在地,马迟迟随后赶来下的手?如果高度降低,马迟迟完全可以将石块从高处掷下行凶。”
陆觉沉眸反问他,心里早已没了刚见他时的轻视之意。
沈浩初毫不意外他有此一问,马上答道:“王新前后两处伤口,若一早已晕倒在地,非伏即仰,凶手重击一面便可,何需再多此一举将人翻身后再击一次?可见必有一处是王新站之时所受之伤,况且下坠的石块造成的创面与砸伤不同,仵作验尸时应该可以检出,大人只需翻看尸格便可确认。”
陆觉闻言低头翻起案上卷宗,果在仵作验尸的尸格中找到沈浩初所述之要点。
“此为一处疑点。
再来便是第二处疑点。
案发的那条胡同有一小段路因为石面坏损,才经修缮,夯土铺实,可不巧前几日雨多,土面泥泞难干,脚踏上便会留下足印。
而这段路恰好经过马宅角门前,那上面只找到王新足印,没有马迟迟的,可见马迟迟没有从角门进出过。
还有第三处疑点,王新从马迟迟那里抢走铜钱,可验尸之时并没在他身上找到这钱,而马迟迟的家宅,内子已尽皆搜过,也没发现此笔钱财,如果是马迟迟下手,那这笔钱财她为何不取回?”
沈浩初指着马迟迟继续说明疑点。
疑点太多,听得陆觉眉山紧拢,竟对他的话无力反驳,下首的主簿却在此时上前,附耳一语,陆觉面上忽喜,扬声道:“沈侯说的不过是疑点推测,但本官已经找到目击证人。”
“哦?”
沈浩初面无惊色,只道,“不知可否请这证人上堂?”
“传,证人陈三。”
陆觉点头喝道。
片刻后杜捕头就将人带来。
秦婠望去,那人年近四旬,穿着粗布裋褐,高颧窄脸,个头瘦小且有些佝偻,进来之后双目就四下张望,待皂役们一震笞棒,他就吓得扑通跪地。
“堂下所跪何人?”
陆觉问他。
“草……草民陈三,是西六坊的更夫。”
陈三连忙回道。
“说说你在案发当夜都见到什么?”
“启禀大人,草民负责西六坊的巡夜敲更,每天都会经过那条胡同。
那天晚上草民与往常一样,敲梆报时,应该是四更鼓时,草民路过胡同时见到里面人影闪过,草民不知何事,便站在胡同口探望,只见到一个女人慌忙向胡同后方逃去。”
四更鼓?与马迟迟听到的更鼓声一致。
秦婠思忖起来。
“你可认得出这个女人?看看她是否在公堂之上?”
陆觉一指堂下。
陈三四下张望一番,指着马迟迟:“是她。”
“沈侯,你虽提出不少疑点,可如今有人亲眼见到马迟迟在案发现场出现过,这又如何解释?”
陆觉直接向沈浩初开口。
“大人,可容本侯问陈三几个问题?”
沈浩初面不改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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