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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夫人哭着反驳。
“你……”
祁玉松按了按太阳穴,他此时后脊骨都是冷的,“夫人,威胁你之人,可是一名年约十六七的少年?”
祁夫人用揉皱的帕子擦了擦沾着泪痕的脸,“什么少不少年的我不知,他戴着幕笠挡着脸,我什么也看不清。”
祁玉松听罢,一手扶案半晌无言,最终唤了门外的侍女进来将哭哭啼啼的祁夫人扶回去。
“大人,看来那小子是知晓您的身份了……”
书房内寂静了片刻,赵管家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告诉我这个。”
祁玉松扶额,一张英气的面容带有深深地疲惫,“想不到他年纪轻轻,却有如此心计与本事,倒教我……阴沟里翻了船。”
他自以为谋算得好,却未料变数最终出在那个神秘少年身上。
给卫国公夫人准备的生辰礼几乎花费他大笔的钱财,那可远不止是赵管家承诺给那少年的五十金那样简单,如今,五十金尚在,生辰礼却没了。
“难怪他一拖再拖,一定要到昨夜才肯动手。”
到此时,祁玉松才终于发觉自己究竟是惹了怎样一尊煞神,“梦石对他无用,他应下此事时,只怕就已经猜出我要取他性命。”
还真是睚眦必报。
“可是大人,那生辰礼可如何是好?您自玉京贬官至容州一年有余,如此一来,您何时才能重回玉京?”
赵管家满脸凝重。
“她到底是我的姑母,”
祁玉松在桌案后的太师椅上坐下,浑身无力地靠在椅背上,穿透窗棂的天光一缕一缕投在他的脸上,他徐徐一叹,“趁着时间还未到,再准备一件吧。”
只是到底再拿不出更多的银钱来做出那样一件东西了。
赵管家先低声称是,又小心地问,“那梦石……”
“人一定要找,却不能声张,”
祁玉松说着坐正了,他神情肃冷地盯着赵管家,“那少年如今毕竟也算握着我的把柄。”
他还得再想想应对之策,否则一旦有风声透给晋远都转运使,他不但会因此与孙家结仇,只怕还会再添许多麻烦事。
而梦石,他是无论如何都要找回来的。
——
冬日才亮的天色透着一种厚重的鸭蛋青色,山道上马蹄声响,商绒昏昏沉沉的,蜷缩在一个人的怀里慢慢地睁起眼睛。
风是湿冷的,苍翠的远山点缀一簇一簇的白,她茫然地看了会儿,又仰起头。
兜帽滑下去一些,少年白皙的下颌映入眼帘。
折竹低头,没料想她的眼睫轻轻地擦过他的下颌,有点痒痒的,他似乎顿了一下,索性抬首没再看她,只道:“我只让你喝酒壮胆,没让你喝光它。”
他的声线与风雪一般冷,商绒面上浮出一丝窘迫的神情来,她垂下脑袋,说:“你的葫芦很小,我只喝了两口就没了。”
然而,她喝的是两大口。
也不知他是从何处买来的花酿,清甜又带花香,喝下去并不割喉,反倒柔润舒服,但没想到,它的后劲却很大,她是第二次沾酒,难免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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